第7章示威
“案发当晚，梁千岁以某种借口，将林泽言诓骗至家中，从背后偷袭，击打其头部致其昏迷，随后残忍地将其塞入灶膛中活活烧死。”
“为了掩盖罪行，他一边毁尸灭迹，一边打电话给朋友，编造亲眼目睹灶神显灵的谎言，制造死亡时间差，最后故意弄乱现场，划坏灶神像，妄图以‘灶神报复’的迷信说法来混淆警方的视线。”
秦游听得入神，忍不住插话：“所以，最初的尸检报告才会显示，死者至死都没有挣扎，只是蜷缩在灶台中被活活烧死。痕检那边也考虑过死者可能是昏迷后被塞入灶台……但估算的昏迷时间内，‘死者’一直在通话，这就与先前的推测相悖。再加上村里人本就迷信，才会让‘灶神杀人’的说法愈演愈烈，浪费了我们不少时间。”
萧南陌点头，稍稍前倾身体，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事情本该到此为止。梁千岁成功偷梁换柱，只要他足够谨慎，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被外界发现。但他偏偏搞了那场直播……”
秦游连连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是啊，那场直播简直莫名其妙，生怕我们注意不到林泽言似的……这不是加速暴露自己吗？”
梁欲冷静分析道：“结合狙击手不惜代价也要灭口的行为来看，所谓的灶神杀人，背后绝不仅仅只有梁千岁一人。”
秦游疑惑：“灭口需要这么大阵仗吗？直接绑架或者暗杀，不是更隐蔽？”
“他们就是要大张旗鼓，就是要让我们注意到。”萧南陌的表情冷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寒意，“他们故意把整个案子送到我们面前，背后的目的，除了挑衅和示威，我想不出其他解释。”
萧南陌转向陆时新：“尸检的进一步结果出来了吗？”
陆时新微微摇头：“初步检测结果显示，死因的确是子弹击中头部，没有其他外伤或中毒迹象。但子弹的材质非常特殊，击入体内后竟然没有完全碎裂，所以已经送去物证鉴定部门做更精细的分析了。”
话音未落，陆时新的手机再次震动，一条新的报告推送过来。陆时新看完报告，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梁欲追问：“怎么了？有什么新发现？”
陆时新将手机递给众人，语气凝重：“从子弹中心，我们找到了一张折叠成极小块的羟基磷灰石耐火纸。展开后，上面印着一个标志。”
几人凑上前去，目光聚焦在手机屏幕上。那是一个奇异的标志：中心是一枚剔透的水晶球，内部嵌着繁复的星象图，周围环绕着金色光芒与闪烁的四角星。
秦游眨了眨眼，一脸茫然：“这标志…看着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宋一展盯着那标志看了半晌，突然惊呼一声：“啊！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占卜师’的标志吗？之前萧老师协助侦破的那几起省会的案子……”
他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瞬间反应过来。
省会那几起手法恶劣的复仇案件，每次在命案发生前，都会有一个名为“占卜师”的ID在网络上发布预告。案件告破后，落网的犯罪分子也大多承认是受到了“占卜师”的指使和方案提供。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萧南陌。
萧南陌嘴角扯出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真是阴魂不散，我都调到临西市局了，还能跟过来。”
“太猖狂了！”梁欲看完报告，秀眉紧蹙，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竟然用这种方式示威，真当我们是摆设吗？”
宋一展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不过话说回来，这梁千岁怎么会和‘占卜师’扯上关系？他们……感觉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都八竿子打不着啊！”
萧南陌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不需要认识。”
“之前省会那几起案子，即使抓到了实施犯罪的嫌疑人，我们也没能获取到‘占卜师’本人的任何有效信息……原因就在于，他们都是在暗网上进行沟通的。”
“暗网？”陆时新挑了挑眉，语气惊讶，“那可不是谁都懂怎么登上去的。梁千岁那种文化水平，可不像会相关技能的人。”
梁欲点头表示赞同：“肯定是灶神案中，除了梁千岁以外的其他主谋干的。他们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把梁千岁当成弃子了。”
“这下可麻烦了。”秦游挠了挠头，一脸苦恼，“林泽言和梁千岁都没了……死无对证，我们上哪儿找线索去？”
“那就从活人开始查。”萧南陌语气平静，目光却异常锐利，“比如林泽言的导师，刘承德……我们需要确认他真的只是一个被牵扯进来的无辜者，还是跟梁千岁有过旧怨，或者其他不为人知的关联。”
“当然，还有一个嫌疑更大的，梁千岁的养父，梁三杰……反正，我可不相信他那种人，会因为梁千岁的死而变得疯疯癫癫。”
“有道理。”
“同意。”
“附议。”
其余几人纷纷表示赞同。
萧南陌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不语、若有所思的于东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