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怀章
于东城轻叹了口气，“他父母都离世了，对吧？”
宋忠礼语调也有些悲伤：“是啊，太可惜了，别说尸体，骨灰都没能带回来。小萧当年也就十来岁吧，一下子没了爹妈，真是……”
周围空气安静得仿佛凝固，只有几人轻微的呼吸声。
宋忠礼打破了沉默，继续道：“顾怀章回国后，还是选择回到梦轩楼工作。可出乎意料的，他没有再去技术部门工作，反而去应聘了一个销售。”
“这不是欺负人嘛？”秦游一拍大腿，愤愤不平，“好歹也是创始人之一，你要么就直接别让人回来，既然让他回来了，起码也给个管理层的位置啊！您都说了顾怀章是很内敛的人，这种性格的人怎么能干销售？！”
宋忠礼耸了耸肩，无奈地说：“太久了，已经无从考证他这么选择的原因了。”
梁欲若有所思地问：“他回国后不久，是不是就发生了青梅煮酒案？”
宋忠礼点点头，语气沉重起来：“第二年的芒种前后，梦轩楼通过各种推广，鼓励情侣间购买、制作青梅酒送给对方，来表达自己的爱意，掀起了一波‘青梅煮酒’的风潮。然而，就当这股热潮达到顶峰之际，一起特大连环杀人案席卷了整个星洲。”
“凶手作案手段残忍、作案手法严谨，且各个受害者之间没有明显的交集，警方不断搜查，也只能发现他们有两个共同点。”
“曾在一个月内购买了梦轩楼出品的青梅酒。”
“以及……卖给他们青梅酒的人，正是销售人员顾怀章。”
宋忠礼纠结了一下措辞，随后才接着道：“这个案件一时间搞得人心惶惶……再加上受害人分布整个星洲，因此省局抽调了各个市局支队的精英，临时组成特别小队，对这个案件展开了专项调查。”
“你的父亲就被选中了，至于原因嘛，一是老于确实很优秀，二是……他刚参与了达光走私案的卧底行动，也正是他救回了顾怀章和萧南陌。”
宋忠礼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于东城的反应。
于东城垂下眼眸，掩饰住眼底的一丝波动，轻声说：“没事，您接着说吧。老爸都走了这么多年，我不至于还因为他的事…情绪失控。”
宋忠礼苦笑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啊！你最好是别激动……”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讲述：“后来，我们确实查到顾怀章有犯案嫌疑，但就在这个时候，萧南陌却突然站了出来，宣称现在的顾怀章……不是他舅舅。”
“啊？”秦游、梁欲，甚至包括一直努力保持平静的于东城，都忍不住惊呼出声，三脸懵逼。
“不是他舅舅？什么意思？”
“难道又是林泽言和梁千岁那样……肯定不是吧，如果是这个情况，你们不会查不出来！”
“……”
“我们确认过，顾怀章在世上仅剩的亲人，就只剩下萧南陌。”宋忠礼看着三人震惊的表情，语调仍旧不急不慢：“所以，当时就有人猜测，会不会是因为整容。”
于东城心里没由来的涌上几分慌乱：“那……是这个原因吗？”
“当时，虽然顾怀章有嫌疑，但还没到能直接拘留的程度。所以，大伙换了一种更简便的方式——抽血取样，然后和萧南陌做一次亲缘关系鉴定。”
“所以，鉴定结果是……？”
于东城的声音有些发颤，目光紧紧锁定在宋忠礼身上，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答案。
秦游和梁欲也屏住呼吸，等待着宋忠礼的宣判。
宋忠礼缓缓点头：“鉴定结果表明，顾怀章和萧南陌，确实存在亲缘关系。”
“我去？”秦游更懵了，“那为什么萧老师会认为这个顾怀章不是他舅舅？”
宋忠礼叹了口气：“当时很多人都觉得，小萧是因为经历了太多变故，精神上受到了刺激，出现了认知偏差。但他似乎很坚定自己的判断，并且……多次来找老于，希望我们能彻查那个‘顾怀章’。”
说到这儿，宋忠礼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看向了于东城。
“后来，有人提出，针对小萧的现状，他的判断无法成为断案考量，并且亲自带他去做了专业的精神鉴定，最终发现他已经产生了轻度的解离性症状，因此小萧也从普通医院，转到了专门的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解离性症状？”秦游重复了一遍，似乎对这个名词很陌生。
梁欲解释道：“轻度解离性症状，可能会产生短暂的记忆缺失或者模糊身份认同……你就算没听过这个词，但它更严重的情况你肯定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