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代价
“准确地说，是供需不匹配。”萧南陌淡淡地道。
“邓家自然愿意花钱消灾，毕竟人命关天，更何况是两条人命。但田建宁……”萧南陌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他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于东城恍然大悟：“他想让邓定海坐牢，甚至……偿命？！”
“是啊。”萧南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依据我国刑法的定罪标准，车祸这种非故意性质的意外事故，除非存在极端恶劣的情节，否则不可能判处死刑……更何况，肇事者是邓定海。”
于东城回想起李卫之前歇斯底里的咆哮，以及对萧南陌的怨恨，渐渐理清了头绪：“而李卫，作为田建美的丈夫，肯定想着拿钱了事，大赚一笔。因此，他与田建宁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但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萧南陌苦笑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丈夫作为妻子的第一顺序继承人，有权代表妻子处理遗产继承相关事宜，包括车祸赔偿。田建美因车祸去世后，正常来讲，索赔事宜通常由李卫负责处理。”
“但田建宁的态度很明确，他可以少接受，甚至不接受任何赔偿，他只想要邓定海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比如牢狱之灾。”萧南陌接着说。
“所以，你就……”于东城试探着问。
“我其实没做什么。只是在后续的调解中，帮助田建宁成功起诉了李卫，让他不再有权利负责田建美车祸事件的追责和赔偿事宜。”
“原来如此，难怪李卫会对你怀恨在心，甚至想要报复你……”于东城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李卫这拿假刀吓人的报复手段也太搞笑了……果然是又怂又窝囊！”
萧南陌赞同地点了点头：“废物。”
“噗……”于东城瞬间被逗笑，萧南陌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疑惑地看着他。
“抱歉，抱歉……”于东城好不容易止住笑，重新站好，“我只是……只是第一次听你这么明着骂人，有点不太习惯。而且，你骂人的语气也太平淡了吧！一点波澜都没有，听着像AI念台词。”
萧南陌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别过头，不想再理会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
“哎，别生气嘛！”于东城见状，连忙凑过去，嬉皮笑脸地哄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嘲笑你骂人了！”
“我没生气。”
“好好好，你没生气！”
老旧灯泡轻微的闪烁了一下，变了色调的暖色灯光将萧南陌的侧脸染成蜜糖色。
“不过话说回来，”于东城忽然倾身缩短半臂距离，下摆被穿堂风掀起弧度，“咱们认识有一段时间了，都还没加微信呢？”
“……我的电话可以在系统上查到，你想加的话，按号码搜索行了。”
“那不一样！”
萧南陌微微侧目，与他的视线交织，“怎么不一样？”
“直，直接加的话……”于东城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突然结巴起来，“你这种礼貌到疏离的人，就算不情愿也会通过吧？”
空气忽然变得很粘稠。
萧南陌口袋里的手指蜷了蜷。片刻后，他拿出手机，调出二维码那面，递到于东城面前。
于东城连忙掏出手机，扫码添加。屏幕上跳出萧南陌的微信ID——“林肃”。
“林肃？咋不叫‘草肃’呢？”于东城忍不住调侃道。
“难听。”萧南陌淡淡地回答，顺便回击，“你的‘吃夜宵等睡觉’也好不到哪里去。”
恰逢X光室大门打开，萧南陌便转身往那走去。
“我名字咋了？这叫烟火气！”于东城追上那道清瘦身影，“哎，那我以后叫你阿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