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养老院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的女声：“您好，请问是于先生吗？”
“我是，请问您是？”于东城有些疑惑。
“我是市医院储物室的库管员，这边已接到内科601-2床的出院通知，请问您什么时候过来把先前寄存的两箱牛奶取走？”
“601-2床……”于东城倒吸一口凉气，萧南陌！
他几乎是吼了出来：“他出院了？！”
电话那头的女声明显被吓了一跳，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是、是的，先生。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了下，内科601-2床登记的确实是这个手机号啊……”
“怎么可能？！”于东城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拔高，引得一旁的宋一展也看了过来，“他前几天才肺部感染，突发气道痉挛，而且胸口还被划了一刀！你们就这么让他出院了？！”
“哎？先生，您别激动！我就是个管仓库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啊。要不这样，我帮您转接主治医师，您问问他？”
于东城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同时心中也生出几分对自己没控制好情绪的懊恼。
“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激动了。”
“没事没事，我理解的。”库管员的声音立刻变得轻快起来，“您稍等，我这就帮您转接。”
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于东城焦急地等待着。
于东城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萧南陌苍白的脸色，以及他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这才几天啊，怎么就出院了？
终于，电话被接通了，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您好，我是内科系的主治医师，请问您是？”
“医生您好，我想问一下内科601-2床的情况，他之前……”
“先生您好，关于萧南陌先生的病情，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您，他目前的情况确实符合出院标准。”医生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专业而冷静，“虽然之前他的肺部感染比较严重，也出现了气道痉挛的情况，但经过我们的积极治疗，感染已经得到有效控制，气道也恢复了正常功能。至于胸口的刀伤，虽然伤口较深，但愈合情况良好，已经拆线了。”
“但是……”于东城还想说什么，却被医生再次打断。
“我知道您可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其实他恢复的这么快，我们也感到很意外。这可能和他自身的身体素质有关，也可能和我们采取的治疗方案有关。但无论如何，从医学角度来说，他现在已经没有住院的必要了。”
于东城被医生这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心中的不安愈发深重。
“当然，出院后也需要注意休息，避免剧烈运动，定期复查。我们会将详细的出院医嘱发给您，请您务必督促他遵守。”医生补充道。
“好的，谢谢您医生。”于东城挂断了电话，心里五味杂陈。宋一展凑过来，担忧地问道：“老大，怎么了？萧老师出什么事了？”
于东城摇了摇头，掏出手机，拨通了萧南陌的电话。
“喂？”
铃声固执地响了好一阵子，电话那头才终于接通。
萧南陌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依旧是那种没什么温度的清冷调子。
真奇怪。
明明只是听见了他说话……于东城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稍微安定了点。
“你在哪儿？”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在……一个养老院。”萧南陌的声音有些迟疑。
“养老院？”于东城的声音瞬间拔高，随即又刻意压低，但那份惊诧还是透过话筒传了过去，“你去养老院干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萧南陌似乎站在一个有些空旷的地方，背景音里隐约传来几声模糊的鸟叫，还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看个人。”萧南陌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什么波澜，“一个案子认识的。”
这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甚至带着几分坦诚。于东城却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那感觉就像是一块沾了水的拼图，看似严丝合缝，但边缘总透着那么点儿不协调。
“你开车了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没有，我打车过来的。”
“那正好，这么晚了，我等会儿过来接你。”于东城轻舒了口气，庆幸有个现成的见面理由，“哪家养老院？地址发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