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伏法
“是吗？”于东城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刮过张华的脸，“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去夏薇家拿走了一包老鼠药？”
这个问题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张华维持的镇定。他几乎是立刻反驳：“于队长！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怎么会去拿那种东西？乱用那玩意儿是犯法的吧？”
“犯法你还拿？”于东城步步紧逼，“我们已经找到了那包老鼠药，上面有你的指纹。而且，夏薇已经全部交代了。她说，你拿到老鼠药后，威胁她，说要用这个药弄死沈曼如，还告诉她，事成之后，你会安排好一切，让她替你顶罪。”
“胡说八道！她那是污蔑！血口喷人！我……我承认，我和沈院长在工作上，偶尔会有些不同的意见，但那都是为了医院好！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就去杀人？！这太荒谬了！”
“工作分歧？”于东城加重了语气，身体再次前倾，盯着他的眼睛，“恐怕不止是工作分歧那么简单吧？夏薇无意中听到了你和沈曼如在办公室里激烈争吵，你是不是怕她把听到的内容说出去，所以才想杀人灭口，顺便把沈曼如的死也嫁祸给她？”
“我没有！”张华的情绪终于失控了，猛地擡高了声音，因为激动，脸颊涨得通红，“我跟沈曼如吵架，不是因为工作！是……是因为她发现了我跟夏薇的事！”
“沈曼如知道了，就拿这个威胁我，说要去告诉我老婆！我老婆那个人……要是知道了，这个家就完了！我一时糊涂，我承认，我去找夏薇，拿了那个药……但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闭嘴！别出去乱说！”
“我只是怕家丑外扬啊！我根本没想真的用那个药去害沈曼如，真的没有！”
就在张华情绪激动，以为自己这套说辞至少能暂时蒙混过关，将性质从“蓄意谋杀”降级为“恐吓威胁”时——
审讯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萧南陌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的密封文件袋。
他径直走到于东城身边，将文件袋放到桌上。
“张华的电脑数据恢复了部分，硬盘物理损坏得挺严重，但还是抢救回来一些东西。这是初步整理出来的，你看看。”
文件袋落在桌面上的声音并不响，却让张华的表情瞬间僵住，死死盯住了那个平平无奇的牛皮纸袋。
数据恢复了？
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经将硬盘格式化了好几遍，甚至还用锤子砸过！
难道是警方在诈他？对，一定是这样！
于东城拿起文件袋，撕开封口，从里面抽出一叠打印好的A4纸。他随意地翻看了几页，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表情也随之变得凝重。
萧南陌站在一边，目光平静地落在张华惨白的脸上，语气平淡无波地补充道：“于队，可以对着这份文件审了。从现在开始，但凡他有一句假话，或者避重就轻，企图蒙混过关，你直接在审讯报告里写上‘嫌疑人张华，认罪态度极其恶劣，拒不交代主要犯罪事实，存在严重侥幸心理，建议从重从严处理’。”
张华的惊愕，并非没有道理。那种程度的损坏，就算是萧南陌，也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复原。他匆匆赶回，也只来得及破解沈曼如的电脑。
只是让萧南陌意外的是，沈曼如电脑中有关张华的犯罪证据，却是非常齐全……齐全到有几分“请君入瓮”的意味。
所以，他临时决定加了出戏，尽管没有提前沟通，于东城依旧在顷刻间理解了他的想法，顺势将这出戏演了下去。
而另一边，张华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萧南陌……省局最厉害的电子数据专家，这个名字他早就有所耳闻。
难道，他真的恢复了自己早已格式化并物理损坏硬盘的电脑？
一瞬间，张华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了冰天雪地里，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连血液都仿佛被冻僵了。
于东城的手指随意地搭在文件袋上，目光却精准地剖析着张华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张华，我再问一遍。你和沈曼如的矛盾，真的只是因为，她发现了你和夏薇的私情？”
张华努力吞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滚动着，艰难地点头：“是、是的……就是因为这个！她要告诉我老婆……”
“放屁！”
一声怒喝如同平地惊雷，于东城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面上的文件袋都跳了一下。他抓起那叠刚从文件袋里抽出的打印纸，狠狠摔在张华面前，纸张散开，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和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