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于东城眉头一挑。
萧南陌没有回答。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出租车轮胎发出一阵尖锐的摩擦声，车头硬生生拐上了一条狭窄的岔路，瞬间脱离了主干道。
剧烈的转向让于东城身体一晃，腹部的剧痛加剧。
他闷哼一声，咬着牙问：“去哪儿？”
……
没过多久，出租车再次驶出了颠簸的小路，重新汇入了一条相对宽阔的柏油马路。
然而，短暂的平稳并未持续太久。
后视镜里，几道刺眼的车灯再次追了上来，像跗骨之蛆，紧咬不放。
萧南陌眼神冰冷，双手稳定地握着方向盘，开始在车流中穿梭。他的车技好得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赛车手，出租车如同游鱼般，一次次险之又险地避开试图并排行驶、进行拦截的车辆。
一辆黑色轿车猛地加速，试图从侧面撞击出租车的尾部，迫使其失控。萧南陌几乎是提前预判到了对方的意图，在对方加速的瞬间，他一脚刹车，同时方向盘向反方向打死。出租车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甩尾，车头几乎擦着对方的车身滑过，轮胎在地面上拉出长长的黑印和刺耳的噪音。
紧接着，另一辆车从前方迎面驶来，似乎想进行正面拦截。萧南陌眼神一凛，非但没有减速，反而猛踩油门，朝着两车之间仅存的狭窄缝隙冲了过去。
“砰！”一声细微的撞击声，出租车的后视镜被刮飞了出去。但车子还是成功地从缝隙中钻了过去，将拦截的车辆甩在了身后。
追逐仍在继续。萧南陌的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这种高强度的驾驶对他来说也并非毫无负担。他看了一眼后视镜，又飞快地扫了一眼路况。前方是一个接近九十度的急转弯。
就在出租车即将进入弯道，车身开始倾斜的瞬间——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划破夜空。
不是打向车窗，也不是打向车身。
子弹精准地命中了出租车的右后轮胎！
高速行驶中的车辆瞬间失去平衡，车尾猛地向外甩去。萧南陌试图控制方向盘，但爆胎带来的巨大偏转力根本无法抗衡。
出租车如同脱缰的野马，在路面上失控地旋转了半圈，最终“轰隆”一声巨响，一头狠狠撞在了路边一棵粗壮的行道树树干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车身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前引擎盖瞬间变形，冒出滚滚白烟。安全气囊弹了出来，又缓缓瘪了下去。车子彻底熄火，停在了原地。
几乎是同时，后面追击的几辆黑色轿车也迅速停下，呈半包围状将撞毁的出租车围在中间。车门打开，七八个穿着黑色西装、神情冷峻的男人迅速下车，手里都握着枪，动作训练有素，一步步朝着出租车靠近。
他们没有立刻上前，而是保持着警惕的距离，枪口一致对准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的方向。
最前面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借着后面车辆的车灯光芒，看清了驾驶座的情况。他对着对讲机低声报告：“目标确认，是萧南陌在开车，目测已昏迷。副驾驶……被安全气囊挡住了，看不清情况。”
处于包围圈中间、最为豪华的那辆轿车，后座车门被外面的黑衣人打开。
一只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先踏了出来，接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走下车。
来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暗纹西装，没有系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小半截锁骨。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左眼是如同融金般耀眼的亮金色，右眼却是深不见底的纯黑色。
方焕闲适地斜靠在自己的车门边，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一只银色的细长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他旁若无人地拿出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串淡蓝色的烟圈。烟雾缭绕中，那双异色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不远处那辆撞毁的出租车，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抽了几口烟，将烟蒂随手扔在地上用鞋尖碾灭，方焕才懒洋洋地擡起手，对着那几个黑衣人比了个手势。
立刻，有四名黑衣人举枪散开，占据有利位置进行警戒。剩下的三人则快步上前，其中一人猛地拉开了出租车的驾驶座车门。
失去意识的萧南陌随着车门的打开，软软地从座位上滑落下来，双眼紧闭，似乎已经完全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