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起承继续说:“考虑到你腿伤,所以那个学生明天会来这里上课。”
“啊?”
“我已经和他家长联系过了,跟他提了一下你是数竞生,那边立马就答应了。而且他就住在这附近,十分钟就过来了。”
他被安排了个彻底,褚起承不是在跟他商量,是在下通知。
但是面前的人说话有气无力的,脸看着也没气色,他心一下子就软了:“行,你把补课内容发给我就好。”
“没问题!”褚起承听他答应了,赶紧起身往浴室走,“我等会儿发你,谢了。”
“……”他总觉得自己被套路了,但是没有任何证据。
褚起承背过身去唇角弯了弯。
虽然他事情的确很多,说的也是实话,可是他也不是忙不过来。那天看见房东发给蒲竟宣的微信后,他心里一直不舒服,总觉得不能让这个人一步步地陷入富婆的引诱陷阱里。
他想了很多办法,最后还是决定让知识改变命运。
希望蒲竟宣能够感受到靠自己赚钱的自信,而且这笔钱也不少了。下周他要外出打比赛,正好把这个活儿外包给蒲竟宣。
蒲竟宣既能赚到这个月的房租钱,自己也不用跟家长调补课的时间。
简直完美。
翌日一早,一阵敲门声响起。
“起来了没?”褚起承在门外喊道。
蒲竟宣抓了抓被子试图清醒,可是困意还是战胜了最后一丝理智。
下一秒,门开了。
“蒲竟宣?”褚起承站在床边盯着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人。
这都十点了还没醒?昨晚偷牛去了吗?
“人到了,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把自己洗干净。”
蒲竟宣动了动脑袋,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安静了三秒后,褚起承二话不说弯腰准备掀被子。
可蒲竟宣攥得特别紧,他扯都扯不动。
“十分钟……”蒲竟宣有气无力地:“就给我十分钟,我洗漱只需要三十秒……”
“一秒钟都不行!”褚起承一点都不惯着他,“给我滚起来!”
两人扯着被子谁也不让。
倏地,蒲竟宣突然松手。
褚起承一个趔趄没站稳,然后笔直地摔了下去。
被子落在地板,而他摔在了蒲竟宣的身上。
他的下巴磕在了对方的肩窝处,两个人的心脏隔着薄薄的皮肤同时进行着紊乱的搏动。
褚起承试图沾起来,腿不小心蒲竟宣的身上蹭了蹭,而后者一动不动地任由他动作。
下一刻,褚起承忽然明白了什么。
一秒脸红。
时间静止了。
褚起承尴尬地缓缓擡头,正巧和蒲竟宣的眼神对视。
后者的眼睛漆黑幽暗,像宇宙的黑洞引人深思却令人恐惧。
蒲竟宣垂眼盯着他,嘴角一勾,声音带着些不可描述的沙哑感:“都说了十分钟。”
“……”褚起承赶紧移开澄澈的目光,不带犹豫地迅速从他身上爬起来。
慌乱得手足无措,手在蒲竟宣是身上滑了好几次才站稳。
“五分钟!”褚起承愤怒地关上门。
蒲竟宣望着天花板醒神,他可没有故意耍流氓,正常的生理反应又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
可是……褚起承只给自己五分钟,是在鄙视他吗?
就算是五分钟能解决的问题,被刚才那么一弄,十分钟都变得困难了。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半小时后,蒲竟宣从卫生间出来了,整个人神清气爽。
“人呢?”他懒散地靠在墙边儿,没个正形地喝咖啡醒神。
褚起承坐在客厅,低着头不愿意看他,“快到了。”
“……”蒲竟宣蹦到了沙发上坐下,“那你跟我说人到了?”
“我不说到了你能起来吗?”
“能啊,我不说了十分钟吗?”
“……”还敢提?
蒲竟宣发现褚起承的耳朵都红了,是在不好意思。
他一大早地被这个‘直男’撩拨得拉警报了都没觉得不好意思,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逗一逗可就没下次了。
“你为什么要脸红?你早上起床的时候不这样吗?”
“……”褚起承忍不了了,把电脑扔到一边儿,擡眼与他对视,“我觉得97年刑法废除流氓罪后最大的漏洞就是让你这样的人逃避了制裁。”
“啊?我?”蒲竟宣指了指自己:“不对吧?褚起承,你讲讲理,是谁开的门?是谁扯的我被子?又是谁没站稳扑我身上的?甚至我连动都没动一下,你这是碰瓷,要判刑也得先判你吧?”
褚起承差点气笑,“对,先判我。”他说着起身,走到对面的单人沙发,一只脚跪在蒲竟宣的腿间,一把捞起他的衣领,“因为你今天另一条腿也得残了!”
“欸欸欸!!!”蒲竟宣赶紧抓住他的手,“别生气嘛,我就开个玩笑。”
残了一条腿的蒲竟宣实力也不容小觑,褚起承还是挣不开他的桎梏,“蒲竟宣!给我放开!”
“那你答应我别使用暴力。”蒲竟宣脸上挂着讨打的笑。
褚起承也不敢真用腿踢他,咬牙道:“我给你三秒钟!”
蒲竟宣觉得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实在可爱,眼皮轻轻一掀,嗓音低沉:“嗯,那你可得站稳了,别又摔我怀里,我可不想一个罪名背两次。”
这人又在说什么垃圾话?
褚起承刚张嘴,门口一道清脆且小心翼翼的声音问:“请问……这是褚老师的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