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捡起羊皮纸，眉头紧锁。赫连勃趁热打铁：“慕容老狐貍，你还不明白吗？裴衍根本不会给我们活路！他先武力征服，再经济控制，最终所有部落都会成为大魏的奴隶！”
阿史那突然开口：“赫连首领，你错了！”他上前一步，眼中燃烧着怒火，“正因陛下关心草原百姓死活，才同意通商！去年白灾，若不是大魏暗中允许边境守将放行商队，北方部落要饿死多少人？”
赫连勃勃这才注意到阿史那，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哟，拓跋家的二小子！怎么，当了裴衍的狗，连自己族人都不认了？”
阿史那毫不退缩：“我不是任何人的狗！但我知道战争只会让更多草原儿女死去！赫连勃，你口口声声为族人着想，可曾真正关心过那些失去丈夫的妻子、失去父亲的孩童？”
赫连勃勃暴怒，猛地拔出弯刀：“小崽子找死！”
墨渊的剑如闪电般架住赫连勃勃的刀。两人角力间，赫连勃突然吹响腰间号角，帐外立刻传来整齐的呐喊声和兵器出鞘声。
一名鲜卑战士冲进来：“大首领！乌桓骑兵已经突破外围防线！”
局势一触即发。赫连勃狂笑：“裴衍，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裴衍却依然从容，甚至嘴角微微上扬：“赫连勃，你太心急了。”他轻轻擡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几乎同时，远处山脊上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如星河倾泻而下，将半个夜空照得通明，那火把阵列不断变换，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魏字。
赫连勃的独眼瞪大：“这..…….不可能！”
裴衍负手而立：“朕既然敢来，自然有所准备，两万大魏精锐就在五里外，只需朕一声令下，你的三千骑兵顷刻间灰飞烟灭。”
慕容垂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裴衍早有埋伏！这位大魏皇帝看似轻装简从，实则掌控全局。
赫连勃的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他清楚裴衍不是在虚张声势——大魏军队的战斗力他领教过太多次。
“现在，”裴衍的声音冷如寒冰，“我们可以继续谈通商的事了，赫连首领若有兴趣，不妨一起听听？”
赫连勃的弯刀微微下垂，独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恐惧，他明白，自己又一次落入了裴衍的算计，这个看似年轻的帝王，用兵如神，谋略如渊，永远比他多想三步。
帐外，乌桓骑兵的喊杀声渐渐低了下去——他们也看到了山脊上的火把阵列，知道今日绝无胜算。
阿史那看着裴衍挺直的背影，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这位大魏皇帝可以轻易歼灭在场的所有敌人，却选择给对手一条生路。是仁慈，还是更高明的征服手段？他一时难以判断。
裴衍重新坐下，示意侍从换上新酒杯：“二位首领，我们刚才谈到哪了？哦，对了，关于互市的具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