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对自己充满自信。”潘时博嘴角的笑意加深,再次倾身向前凑近林霜柏,“既然那么有本事,怎么会到这个绑架案才发现我的存在?我不来自首,你真以为自己能抓到我?”
“Vea,这么明白的一个英文名,但凡闫晋鹏那个废物脑子好使一点,都该在认识你的当下就远离你。”林霜柏同样倾靠向前,进一步拉近跟潘时博的距离,“吸毒还有赌博,都是你让闫晋鹏沾染上的吧,像他那种纨绔子弟,吃不了半点苦,最容易受人摆布了。让我猜猜看,几年前的车祸,不是意外吧?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卢志洲的?卢志洲靠杀妻上位,不需要你再多做什么,可你打算利用卢志洲,所以制造了那场车祸。”
潘时博从林霜柏手里拿走眼镜,然后用眼镜点了点林霜柏被手套遮覆严实的手背:“已经结束的肇事案,你要怎么证明跟我有关?不能是我在知道了那场车祸的真相后才借此接近闫晋鹏吗?”
“我为什么一定要证明车祸跟你有关?那是重点吗?”林霜柏反问,而后伸手扣住潘时博的下巴,像是全然忘了监控室里还有一堆刑警在透过摄像头监控这场审讯,“你花时间接近冯娜娜,在冯仁杰死后就去了国外,不久前郑大彪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外被枪杀,那也是闫晋鹏杀的吧;至于罗英成,你就是看上他想报仇却没有门路人脉,所以主动接近,给他提供了人脉和作案手法;潘时博,你可真喜欢把人都当成是自己的傀儡去操纵,只不过你自己是学法的,应该很清楚,就算不是你亲手杀的人,只要这些人都是依照你的计划和指示去杀的人,那么你就是主犯,无论你手上有没有实际染血,你都是凶手。”
被扣住下巴的潘时博不见半点慌乱,依旧镇静而从容地说道:“我是凶手,那你呢?你难道不是吗?夏蓉蓉是怎么死的,难道你都忘了?还有死在林朝一手里的其他人,活下来的只有你和你的挚友不是吗?你的那个挚友叫什么来着,安善是吧?他现在当上了法医,其实我还挺佩服他的,经历过那样的事,竟然还能拿起刀去解剖尸体,他睡觉时难道都不会做噩梦吗?就像你一样。”
“我忘没忘很重要吗?当年的警察已经确认了我无罪的事实。至于安善,他为什么不能拿起刀解剖尸体,尸体不过是人死后残留下来的东西,哪怕不被火化也最终会自然分解,分解后除了一具骨架什么都不会留下。”林霜柏以食指和拇指更用力地捏住潘时博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瞅着那张脸,“我更好奇的是,你不会做噩梦吗?梦见你妈,梦见你爸,又或者,梦见那些被你害死的人。”
潘时博眼中浮现不解,用既困惑且极其无辜的声音说道:“梦见了又怎样,你觉得我会后悔或是愧疚吗?我可不像你,有那种根本不必要也毫无用处的道德感。更何况,那些人,本来就是罪有应得。”
“是谁告诉你,我是个有道德感的人。”林霜柏放开潘时博,嗤笑道:“你的整容手术挺成功的,要不是我最初的专业是法医,说不定也认不出你来。第一个被林朝一绑架杀害的人,是你的舅父,第二个被林朝一绑架杀害的人,则是开除你父亲的企业老板,这两个人死的时候,我还没被绑走,真是可惜了。”
潘时博微微一怔,神情略显古怪地看着林霜柏:“可惜什么?”
从潘时博的手里拿回眼镜,林霜柏在他的注视下将眼镜的镜片拆下来,道:“要是那两个人死的时候我在,他们就不会死得那么舒服痛快了,毕竟,他们都是死后才被分尸。”
薄薄的镜片抵住潘时博的喉结,林霜柏唇边笑意轻浅,可不知为何,无论是眼神还是笑容都让潘时博有种被蛇缠住脖子的湿冷窒息感。
“学过人体解剖吗?看电视的时候有没有觉得里面演的那种往腹部捅一刀就死,太儿戏了?那种叫开放性腹部损伤,但实际上腹部外伤所造成的死亡率只占外伤死亡的十分之一左右,如果我想折磨你,只要我下刀够准确,刺中你的腹内大血管或是胃肠道,你会腹腔内大出血,并且由于胃肠道破裂导致内容物外泄引发腹腔感染;可要是我刺中了你的肝脏或脾脏,你不仅会感到剧烈的疼痛,而且这种痛还会向肩部、背部或胸部放射。”
镜片的边缘在潘时博的喉结上缓慢的来回划动,潘时博瞳孔收缩,在心脏不受控的快速跳动中,他听到了林霜柏云淡风轻却又令他毛骨悚然的声音。
“沈藏泽脸上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我一点都不关心,毕竟我已经在夏蓉蓉脸上见到过了,倒是你,不如你现在告诉我,你希望我从哪里开始折磨你,好让你脸上露出比他们更痛苦更能让我感到愉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