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弯腰在收拾东西的沈藏泽直起身,连语气都低沉了好几个度:“又出现新的被害者了?”
黄正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把手里的平板递给了沈藏泽,等沈藏泽接过并点开画面上的视频后,他才道:“安思言的父母报警,她自从那篇关于林教授的报道发出后就失去了联络,跟就职的媒体公司确认过后才发现,安思言已经失踪超过一周。不仅如此,局里刚刚收到一个快件,指定刑侦签收,打开后发现是一个全新的平板,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不断循环播放的视频,也就是现在你看到的这个拷贝出来的安法医在家门外遭到绑架的监控录像。”
视频是安善回郊区外的独栋别墅,在停好车后下车走到大门前,正要输入门锁密码时,突然有一名身穿黑色风衣并用兜帽盖头口罩遮脸的人冲入视频画面,从身形判断是一名男子,而安善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男子从后袭击,一击正中颈侧颈动脉窦的位置,导致安善几乎是立刻就失去了抵抗能力,倒下后被男子拖离监控摄像头的可摄区域。
“安思言最后一次被目击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会失踪那么长时间才报警?”沈藏泽看完视频,擡头看黄正启,“那个平板上面能提取到任何有用的指纹或线索吗?除了这个视频,还有没有其他证据能表明安法医遭到绑架?其他任何来自绑匪的消息?”
视频上的日期显示是两天前发生的事,也就是他去旧城区找林霜柏那天。
而安思言,根据犯罪调查统计数据,在大城市里失踪超过一周,一旦涉及暴力犯罪,受害者的存活率通常在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三十之间,若是人口贩卖,存活率虽然高一些,可脱困难度却极大。只是一般来说,现代社会人,完全失去联络超过72小时就会有亲属朋友报警,超过一周才报警,是很少会出现的情况。
“目前正在进行监控排查,以便确认找出最后一个跟安思言有接触的人。因为做记者的关系,安思言似乎一直以来很常会出现为了取材而跟家里人甚至是公司同事上司断联的情况,所以一开始联系不上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太在意。”黄正启快速地给沈藏泽说明当前情况,又道:“痕检部已经仔细检查过,不管是那个平板还是快件,都没有提取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犯人非常小心,指纹毛发,半点都没留下。目前除了这个视频,还没有收到其他来自犯人的消息,已经尝试过联系安法医,电话打不通,手机定位显示在局里,确认后发现安法医离开局里时又像之前那样,手机在办公室里充着电忘记带走。”
沈藏泽目不瞬眨的跟黄正启对视,不自觉地就捏紧了手里的平板:“所以现在,安思言跟安法医,很有可能都遭到了绑架。”
黄正启静默几秒,没有正面回答沈藏泽的问题:“沈队,视频里那个绑架安法医的男人,戴了白手套。”
他记得很清楚,林霜柏也会戴白色手套,在审讯面对犯人的时候,仿佛是某种特定的仪式般。
“视频里的人不是林教授。”沈藏泽知道黄正启在暗示什么,把平板塞回到黄正启手上,沈藏泽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认得他的身形,视频里的人绝对不是他。”
“信息技术部那边正在对视频进行分析,也已经提取了其他监控录像视频里林教授的录像进行比对,很快就能确认到底是不是林教授。”黄正启也并没有要跟沈藏泽争辩,现在的技术那么发达,连AI换脸都越来越难分辨真假了,更何况是对视频里的人进行分析对比。
只是数据分析需要时间,在结果出来前,他跟其他刑警也不过是根据当前的种种证据指向对现有的嫌犯进行合理的怀疑。
沈藏泽脸色还很苍白,脸颊两侧的肌肉因牙关用力而紧绷,忍下脑中那阵晕眩感,沈藏泽道:“如果是同一犯人所为,被绑架超过一周,让安思言的父母做好心理准备,安思言很有可能已经遇害。”
黄正启没有回答,在一旁站着的王小岩跟周佑也没说话,他们都知道,安思言还活着的几率,已经无限接近于零。
五个小时后,噩耗降临,再度发现尸体,经确认,死者为十一年前连环绑架凶杀案其中一名幸存者,现公安局副主任法医,安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