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差劲的是,以前的事她一点没想起来。
没意思,好没意思。
“你的脉象暂无大碍了,多晒晒太阳,有助于伤口恢复。”冷双收拾好药箱,轻盈离去,再没有多余的关怀。
人如其名呐。
但苏祈安是个懂事好娃娃,深谙不听大夫言,吃亏在眼前的道理。
这就晒太阳去。
她扶着门框,迈出大长腿,五步一大喘三步一小喘地艰难散步。
在拐弯处,遇上花辞凶巴巴的教训三个小娃娃:“谁准你们溜出寨子,还去河边玩的!”
小娃娃们很有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觉悟,整整齐齐的嚎啕大哭。
“不准哭,谁哭我就打谁屁股!二胖丫、大虎、狗蛋,你们谁先交代。”花辞显然不吃他们这套。
小娃娃们便止住哭声。
胖丫吸吸鼻涕泡,邀功似的道:“可是我们救了人,冷大夫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花辞抓住她,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朝她小屁墩上赏了几个啪啪响的大巴掌:“我让你犟嘴、让你犟嘴!说,以后还敢不敢偷跑出去了。”
“不敢了不敢了。”胖丫的两只小胖手捂住火辣辣疼的小屁墩,涕泗横流的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
二虎和狗蛋怕屁墩会获得同样待遇,齐声附和:“我们也不敢了。”
花辞满意于他们的识时务,罚他们未来一个月都去后山送饭。
苏祈安总算是看明白了,她的救命恩人正是这三位小娃娃,上前主动请缨,希望花辞批准她与三位小恩公一同去送饭。
毕竟小恩公们豆芽般大,一人两提食盒,估摸着够呛。
小恩公们却要拒绝,理由是她一张冷酷的脸,很可怕。
苏祈安忙试着挤出一和煦的笑,结果成功地吓着了小恩公们,齐齐上前揪住花辞的裙摆:“怕怕。”
花辞教育孩子的理念是绝不娇生惯养,拍掉他们的爪子,呵斥他们胆小如鼠:“我们响风寨的人个个要练出顶天立地的本事。”
苏祈安于心不忍:“我还是不去了。”
“去!当然得去!不能依着他们怯懦,他们跟着你,能好好练练胆。”
练练胆?
苏祈安不由地摸摸脸蛋:我是什么凶神恶煞的长相吗?
“不过要去的地方离这不近,你体力尚未恢复,兴许吃不消。”花辞好意道。
苏祈安无奈顺着往下:“没问题的,冷大夫叮嘱我要多晒晒太阳,老在屋子里呆着,我也闷。”
花辞便不好再劝,只嘱咐三小娃路上不准调皮,免得折腾了她。
“我们肯定乖乖的。”胖丫很有带头大姐的风采。
“去吧。苏公子,你紧着肩头的伤口。”
“有劳花姑姑惦念,在下牢记。”
食盒就搁在路边的竹篮里,苏祈安抱了三提在怀,剩下的平均分配给小恩公们,主打一个公平公正。
目送他们远成四个小点,冷双才从角落走出,停在花辞身侧。
“是否发现此人有问题?”花辞偏眸问。
“她伤口深可见骨今日之前脉象虚浮,气血双亏,的确是重伤之状。”
“真不是县衙派进来潜伏的暗桩?”
“我不能确定,还需再观察观察。”
“她安安分分最好,全当寨子多了张嘴吃饭,如若不然——”花辞眯起眼,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杀之。”
“杀人你来,行医者只救命。”
“行。”花辞拿肩头撞撞她,后又一展左臂,豪迈的勾住她脖子,“下地狱的事我干。”
冷双是个十分爱干净的大夫,嫌她好几天没换衣服没洗澡,上身从容一扭,躲开她这份亲密。
“……”花辞委屈巴巴的瘪嘴,扎心了。
“对了,”冷双转身离去之际顿住身,“说到吃饭,我们没多少存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