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怨恨，以及深入骨髓的寂寞，如同一把燎原的大火，瞬间烧遍他的四肢百骸。
“沈扶光？”
他眼神阴鸷地凑上前，定定地窥探他的神情，手指用力掐住他的下巴，恶狠狠道，“你在看什么？”
“为什么不看我？嗯？是不是眼睛不想要了！”
沈扶光只当听不见他的屁话，双眼漠然地穿过“顾星河”肩膀上方的空隙，看向窗外的天空。
“呵。”
“顾星河”面色扭曲地冷笑几声，突然凑近，与他脸贴着脸凑在一起，眼中隐隐透出几分猩红道。
“扶光，你是打算用这种方式反抗我吗？以为这样就会让我对你失去兴趣？”
“不可能！你做梦！”
“我告诉你！无论如何我都绝不会放开你！”
他发完狠话，眸子一转，突然意识到自己和沈扶光之间的距离过分得近，连鼻尖都贴在一起。
说话时，每吐出一个字，热气都碰撞在彼此的脸上，直到把空气都蒸腾得沸腾燃烧。
他突然觉得胸腔一片火热，一股莫名的冲动充斥心间，令他不由自主地想再靠近一点。
不够。
还不够。
要更近。
他们应该皮肤贴着皮肤，双手双脚像藤蔓一样缠绕在一起，密不可分。
“扶光……我想……”
他的怒气奇怪地消散了个干净，心头仍然燃烧着一把火，却并不是生气。
双眼不受控制地闭起。
他下巴微微向下扬起一点弧度，双唇张开，意图明显地去寻找温暖柔软的另一半。
沈扶光眸光一凛。
他敏锐地注意到“顾星河”的身体变化，立刻将头一偏，嘴唇紧紧抿在一起。
“顾星河”的唇贴在沈扶光的侧脸上。
他逡巡着亲吻几下，很快意识到身下的人在抗拒他的亲近，眼神微暗。
“不想让我亲？”
“呵，扶光不觉得，你现在才拒绝我，已经晚了吗？”
“我从很早以前就替代了顾星河，比你想象中还要早。”
“我们什么都做过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你觉得你现在拒绝，还有什么意义吗？”
沈扶光置之不理，呼吸平稳如常。
“顾星河”彻底被激怒，不管不顾地低下头来，一口咬住沈扶光的脖颈。
牙齿用力嵌进皮肉，很快咬出了鲜血。
腥味在口腔里蔓延，极大地刺激了他暴戾的欲/望，开始越发失控地啃咬着。
疼痛，以及血液流失的恐惧感，像跗骨之蛆，无孔不入地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沈扶光本能地轻颤，瞳孔紧缩。
肌肉在绷紧，身体无意识地试图挣扎，但很快又被他强压了下去。
不能反抗！
越是激烈挣扎，越是会刺激身上的变态，令他更暴躁、更渴望！
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不声不响，克制住每一寸肌肉的颤抖，努力不做出任何回应，无论是正向的还是负面的。
时间流逝得太慢，每一秒都是煎熬。
沈扶光的脖颈里已经布满红色的液体，脆弱的皮肤被撕咬得惨不忍睹。
只差一点，他就要因颈动脉压迫而昏厥过去。
“扶光、沈扶光！该死！为什么不动？为什么这么干巴巴地躺着？”
“你叫啊！哭也可以！为什么不哭呢！”
“顾星河”愤怒地发泄了好一会儿，情绪从一开始的暴躁到后来的无力。
他发现，无论他怎样凶残激烈地折磨身下的人，对方都毫无反应，就如同一具死尸。
他身心俱疲，一瞬间收敛了周身所有的戾气，反而紧紧回抱住自己，脆弱得像一只被迫离开巢xue的幼崽，满眼都是彷徨。
“不、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沈扶光，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他嗓音哽咽着，双眼瞪大，眼眶里直愣愣地落下泪来。
仿佛心已经被爱人伤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
他抱住自己，踉跄着后退几步，低着头，惶恐不安地蹲在墙角，脑袋来回摇晃，像是要把噩梦从里面甩出去。
沈扶光压根懒得看他。
甚至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欠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