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凉了，你不能吃......”
嘴里被冰的话都说不清楚，霍予晚被冰的直哈气，伸手想把黎煦之手里的那根拿回来。
木棒在指尖转了一圈儿，黎煦之犹豫了下，还是递还给她。
眼看着霍予晚把那根没拆封的冰棍儿送给了旁边正想买的小女孩，黎煦之没说话，只是神情淡淡的转身继续往前逛。
等霍予晚擡头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她懵了一瞬，在原地转了圈才在不远处发现黎煦之的身影。
“姐姐，等等我！”
她举着冰棍儿追过去，市场里人多，来来往往络绎不绝，霍予晚艰难的往前挤。
黎煦之听到了她的声音，脚步已经不自觉的停下，站在一处摊位前等待。
忽然拥挤起来的人群却让她一时有些站不住，眉心微微蹙起，黎煦之转身想朝霍予晚的方向走。
可人潮涌动，她被拥挤在人群中，眼看着离霍予晚的距离越来越远，黎煦之有些慌乱和无措。
“从这里走。”
手上的冰棍儿已经不知何时被挤掉了，霍予晚大跨步的挤到了她身边。
紧紧的握着黎煦之的掌心，她牵着人绕到了摊位的后面离开。
温暖的掌心让黎煦之愣了下，霍予晚走在她身侧，另一只手护在她身后。
目光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黎煦之不自觉的垂眸，牵在一起的手却缓缓收紧。
一路逛到一家当地比较有名的饭店，两人被服务员引着来到二楼，挑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
率先松了手，指尖微微蜷缩着，黎煦之在椅子上坐下，极力掩饰着自己不自然的神色。
“没想到人会这么多。”
她看着窗外冷静开口。
“可能都是来看民俗表演的。”
霍予晚笑着应声，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在推荐下点了几道特色菜，又点了些符合黎煦之口味的甜点。
心绪缓缓平复，黎煦之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不期然间和霍予晚的视线交接。
柔和，清澈，以及，坦坦荡荡的恋慕。
这是黎煦之从霍予晚的眼神间看到的。
嘭。嘭。嘭。
楼下传来放炮仗的声音，接二连三。
打乱了两人的对视，也让黎煦之从她的视线中回神。
被声音吓了一跳的霍予晚趴在窗边往下看，是一群小孩拿着烟花爆竹在玩，有几个小男孩专门往墙上扔炮仗，饭店的工作人员已经跑出去正在把人撵走。
隔着一条冰河，不远处的天空上烟火璀璨。
看着还在看一群小孩热闹的霍予晚，黎煦之无奈的轻声开口提醒。
“那边有烟花。”
闻声擡头的霍予晚朝空中望去，远处，一朵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光彩夺目。
几乎把整片天空都染上了彩色。
黎煦之也侧眸看去，在烟火的映照下，眼底仿若流光溢彩。
隔着一张桌子，霍予晚看烟花的目光逐渐落在了黎煦之的脸上。
眼底是盈盈笑意，她安静的望着黎煦之白皙精致的侧脸。
“很好看吗？”
收回目光的黎煦之发觉到了她看向自己的视线，已经能淡定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热茶。
“好看啊。”
眼底的笑蔓延到脸上，霍予晚大大方方的承认。
喝茶的动作顿住，黎煦之擡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垂眸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自己嘴角的笑意。
饭菜刚上来时，卫平章一个人走了进来，在找寻了番位置后，他眼尖的看到了霍予晚和黎煦之的身影。
“霍同学，黎老师，好巧。”
知道自己在霍予晚那边只会收到冷脸，他转换了策略，改为向黎煦之求助。
“黎老师，我是一个人来吃饭的，能不能和你们拼桌？”
瞥了眼满脸不愿的霍予晚，黎煦之再次看向这个自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围绕在霍予晚身边的男生。
“那边还有空桌子。”
她的语气淡淡，只是阐述着一个事实。
卫平章显然没想到她也会这么不近人情，只能讪讪地笑着另寻了张空桌一个人坐。
提着心的霍予晚松了口气，她笑着给黎煦之夹了筷子菜，“当地的特色菜，你尝尝。”
看着碗中的食物，黎煦之擡眸看她。
“他喜欢你。”
一个陈述句。
倒吸一口冷气，霍予晚赶忙表真心。
“但我绝对不喜欢他。”
“嗯，我知道。”
黎煦之缓缓应了声，随即端起碗筷开始吃饭，清清冷冷的模样下看不出丝毫她此刻的情绪。
霍予晚看着她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只能戳着碗中的米饭暗自猜测。
生气应该是没生气，但这句‘我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知道了，然后呢？
两人吃完饭时间其实还早，但冬季的夜晚总是降临的要快许多，眼看着天色有几分昏沉时，两人便决定回宾馆。
夜晚气温也逐渐下降，霍予晚站在一个街口叫车，让黎煦之先站在墙后的避风口等待。
不过出租车没招来，倒是先招来了几个地痞流氓。
几人大约是这片的惯犯，围堵着就把霍予晚和黎煦之靠墙角挤在了一起。
路上的行人来去匆忙，有些虽然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但为了不招惹麻烦，还是装作没看见的跑走。
“小姑娘长得还挺漂亮，不是本地的吧？大晚上的出来玩没个男人陪怎么行，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哥几个玩玩啊？”
外面裹着件棉大衣，里面的裤腰带几乎系到脖子上的歪头男上前走了两步，淫邪的目光落在霍予晚和黎煦之身上。
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两人身后的卫平章见状赶忙跑了过来。
他手里还拿着块在路边捡的砖头，即使已经被这阵仗吓得面色发白双腿发软，但还是挡在了两人面前。
“霍同学，你们别怕，我保护你们。”
说着，他转头看向面前的几个男人。
“你们现在做的事情是违法的，识相的就赶紧走人！”
“哟呵！”
为首的大衣男有些乐，“净说些屁话！大爷我还能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啥事？用的着你提醒！”
他伸手一把就把卫平章给推倒在了地上。
“就你这样还玩英雄救美呢？赶紧给我滚滚滚！”
大衣男身后的其他人也跟着哄笑。
不远处的路灯在闪烁，几息之后，四周彻底没了光亮。
只有头顶上的一轮弯月散发着清冷光辉。
霍予晚安抚的捏了下黎煦之的指尖，随后从她身后走上前。
“想玩是吧？”
她笑意清浅的看着面前的五个流氓无赖。
黎煦之被她护在身后，紧紧的捏着霍予晚的衣摆，另一只手却握着口袋里的钢笔，打算必要时冲上去直接用笔尖刺那个头目的眼睛，只为能争取一线逃跑的机会。
她不能让霍予晚出事。
“妹妹想试试？”
大衣男搓着手有些激动。
神情瞬间变得冷厉，霍予晚擡腿毫不留情的直击要害。
霍予晚穿的是一双中筒的加绒皮靴，材质比起普通的棉鞋可要结实坚硬许多。
一脚下去，她依旧站在原地没动，大衣男却疼的直接叫不出声来，蜷缩着跪倒在地上。
其他四人见老大倒下了，个个都不信邪的冲了过来。
霍予晚捡起了卫平章落在地上的砖头，在掌心掂量两下，随即当胸就给了人一板砖。
她使的力气大，直接砸的第二个小混混捂着胸口吐了口血。
剩下的三个也是同样，没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就躺下了五个疼到打滚的流氓。
拍了拍手，霍予晚转身看身后的黎煦之。
“之前看过本防色狼指南，没想到还挺管用。”
“......嗯，没事就好。”
瞥了眼地上几人吐血的吐血、惨叫的惨叫，黎煦之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随后把口袋里的钢笔又默默放了回去。
“霍同学，你真厉害。”
早就看呆的卫平章从地上起身，目光惊叹的望着霍予晚。
看来霍同学还是对他比较宽容的，没真的动手......
默默吞咽了下喉咙的卫平章彻底熄了对霍予晚的心思。
“嗯，你要没事的话就去报个案吧，我们先回去了。”
扫了眼地上的几人，霍予晚随着黎煦之先行回宾馆。
一路回到宾馆，眼看着黎煦之已经要关门，霍予晚赶忙挤了进去。
“我还有话要说。”
她挡在门口，一手扒着门框，一手拉住了黎煦之的手臂。
黎煦之转身看她，目光平静到仿佛已经知道霍予晚要说的话是什么。
“霍予晚。”
她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这个名字。
“我在。”
挤在门边的霍予晚瞬间应声。
“你喜欢我，是吗？”
这个问题其实之前在吃饭时就想问，可地点不对，黎煦之便没有说出口。
尽管心里一直有一个猜测得出的答案，但她还是想亲口听到霍予晚的回答。
“是。”
霍予晚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从始至终的大方坦荡。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