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看了霍予晚一眼,周约的眸光变得冷凝。
“这样的废物,怎么配娶我。”
皱了下眉,半晌后,霍予晚点点头。
“好。”
“这件事后,我们就两清了。”
留下这句话,周约起身往外走。
桌上的手包被她随意拿起,只是内里的拉链不知何时开了,手枪、唇膏、小镜子、还有一个镯子,散落一地。
霍予晚顿了下,站起身打算帮她捡,可背对着她的周约却突然发了火,空了的手包被她随意砸到别处。
摆在墙角的青瓷瓶被砸中,在架子上晃悠两下便落了地,碎片淋漓。
周约看也不看,只捡了手枪便沉默着离开。
……
曾经的元帅府已经变得有些空荡,因为霍予晚并不在这里住,所以一应府兵都被撤离,只还留着几位姨太太和佣人住在这里。
霍敛死了的事情姨太太们是有些伤心,可伤心归伤心,过个几天的就好了,毕竟新任元帅是她们看着长大的,照样能庇佑她们。
这样的世道,能安安稳稳的活着就很不容易了,更别提她们还是少有的富贵。
没了大太太和霍敛管着,姨太太们的日子更是自由,时不时的出门看戏或是邀人打牌,黎煦之也是她们的邀伴之一。
她们想同黎煦之这里打好关系,免得哪日霍予晚忘了这群姨娘,而黎煦之也是利用她们,同其他军官太太那里探听消息。
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虽是深宅妇人,可若是家里的军官有何异动,从他的太太一些细微举动就能观察得出来。
今日的牌局散场,黎煦之同她们道别,然后在卫兵的护送下坐车回家。
车到门口时,才发现院门前还停着一辆车。
卫兵帮她开门,黎煦之拿着手包缓缓下车,她今日穿的是一件淡青色的旗袍,脚下一双高跟鞋,傍晚夜色微凉,外面便披了一件霍予晚的黑色军服大衣。
原本就在车上放着,不穿白不穿。
黎煦之的目光在那辆没见过的车上一扫而过,她以为是城里的哪个军官或是富商来找霍予晚的,只是没想到驾驶位上坐着的是一个年轻女人。
院门前的路灯亮着,两人的视线很明晰的对上。
黎煦之微微蹙眉,因为她从这女人的眼中看到了几分杀意,一晃而过,再看时,只有一片幽深。
女人下了车,卫兵认出她的身份。
“周小姐。”
“这位是大总统的女儿。”
卫兵低声向黎煦之介绍周约的身份。
大总统。
黎煦之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在看周约,周约也在看她。
周约从没想过霍予晚会有喜欢的人,准确的说,会有喜欢的女人。
两人在军校相识,那时起,周约就知道霍予晚不会是个平凡的女人。
她有能力,有野心,懂隐忍,也懂蛰伏。
这样的人要成事只是早晚。
所以周约与之交好,想看看她能走到哪一步。
被霍予晚吸引,已经不知道是何时的事情。
只是周约知道不会有结果,也没勇气去承担那个后果。
她原以为霍予晚会孤身一辈子,所以当父亲给自己指婚时,周约只是犹豫片刻后便妥协了。
她没有霍予晚那样能反抗一切的能力,她也不认为自己会是第二个霍予晚。
周约很清楚,自己的所有一切都是站在父亲的肩膀上获得的,没有周渠,她什么都不是。
就像霍予荣时常嘲笑的那样,在这样的身份下,她平庸的像个废物。
原本她可以很坦然面对自己即将到来的婚姻的,可霍予晚却突然有了喜欢的女人。
这让周约怎么能甘心。
“周小姐是来找予晚的?进家里等吧。”
黎煦之率先开口,嘴边带了一抹极淡的笑意。
她并不会把对周渠的恨意转移到她的女儿身上,只是难免会心绪不平。
在做了那样的事情后依旧能够安安稳稳的娶妻生子,甚至坐拥天下。
怕是连周渠自己都忘了,曾经逼死了一个无辜女人。
眼前的女人怕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样的一个恶棍。
黎煦之捏紧了指尖,勉强维持着面上的笑意。
“不用了,我今天一整天都和霍……予晚在一起。”
周约声音冷淡的拒绝。
她原是想称呼霍元帅的,在此之前,她只会称呼霍予晚的军衔,可面对着黎煦之,周约也中途改了口。
“哦,那周小姐来是有什么事?”
黎煦之压根没察觉到她话里的另一层含义,也看不出周约是在嫉妒攀比。
因为她的喜欢实在埋藏的太深,连霍予晚这个当事人都毫无察觉。
黎煦之的态度太理所应当和随意,就像是这里的女主人。
周约听着看着只觉得自己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可她有些控制不住,她藏了几年的心思,也只有现在能勉强发泄一下。
“我来……只是顺路经过。”
她心气不平的望着眼前的院落,又把目光落到黎煦之身上。
长的确实漂亮,果然,不论男人还是女人,都贪恋美色。
周约也不免一时陷入嫉妒心中。
院门前又是一阵凉风刮过,黎煦之摸了摸胳膊,随手把肩头的大衣又往前扯了些。
这次周约落在她身上的打量目光被她很好捕捉,黎煦之心中泛起嘀咕。
“你在家中都做什么?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周约蹙眉,看到她披在肩头的军服只觉得碍眼。
她觉得黎煦之和自己父亲的那几个姨娘没什么不同,都是依附男人而活的庸俗女人。
她想不明白霍予晚怎么也会落入俗套之中。
周约自以为,黎煦之只是赢在了外貌,而自己,是真正能帮霍予晚夺取政.权的。
笑意微顿,黎煦之可算明白这女人是来干嘛的了。
伸手抚了下耳边的发丝,她笑着否认,嗓音轻柔娇软。
“不是啊,那都是佣人干的活,我怎么会做?”
“我都是玩玩逛逛,打打牌、看看戏什么的。”
周约闻言更是觉得她庸俗至极。
毫无独立意识,菟丝花一样的女人,可笑自己居然是输给了这样的人。
冷笑一声,她转身离开,轿车飞速驶过,只留下一尾烟气。
黎煦之撇撇嘴,不屑的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