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她的母亲一样。
当年骑着马在街上经过，只是惊鸿一瞥，周渠就不由自主的跟着那位美貌妇人尾随至家。
实在是情不自禁。
他并不后悔。
若说后悔，大概最后悔的是留下了那个小女孩的命。
他不会娶一个寡妇，再漂亮也不行，有损名誉。
所以她们母女必须得死。
真是可惜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
“周先生是在看我，还是透过我在看我母亲呢。”
茶杯被轻轻放在桌上，黎煦之上前两步，走到了周渠面前。
“或许周先生正在后悔当年没把我一枪打死，我猜的对吗？”
“当年之事，是我的错。”
周渠表现的很平静，对自己犯的错供认不讳。
“认错了，那好啊。”
冷笑一声，黎煦之的掌心轻挥。
桌上的青瓷杯摔碎在地上，她捡起了一块瓷片。
锋利的边沿能轻易划破肌肤。
“一命抵一命，周先生请吧。”
细白指尖同青瓷交织在一起，黎煦之递到他跟前。
让他一个堂堂总统，去抵一个无名寡妇的命。
周渠的眼眸中聚满寒光。
“霍帅，家国当前，你就任由夫人如此胡闹吗？”
“一命抵一命，周先生。”
迈步上前，霍予晚就站在黎煦之的身后。
她的语气平淡，淡淡的提醒他这个规则。
只是站着，眸光直视。
身上的肃杀之气就已经全然显现。
让周渠有一种她不用枪也可以杀了自己的错觉。
他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女帅，是可以徒手杀恶狼的狠角，也是以一人之力就砍下一城主帅人头的霸主。
对她，不能用硬手段。
“霍帅，我来，是同你商议和谈事宜。”
他的声音带着隐忍，像是要劝霍予晚迷途知返。
“我夫人也在同你谈事情。”
霍予晚接过了黎煦之手中的瓷片，目光直直的望着他。
胸膛被憋到不住的起伏，周渠的目光带着屈辱。
“霍太太，等家国平定，周某任你处置。”
“周先生真会开玩笑。”
黎煦之向后靠了下，就倚在霍予晚的怀里。
“什么时候卖国贼也这么惦记家国了？”
周渠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尖锐。
“你都知道什么？”
她们连门都没踏出一步，怎么会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周先生做都做了，还怕人说啊。”
嗤笑一声，她挽着霍予晚的手臂转身。
周渠眸光沉沉。
这里不会有人和她们透露外面的事情，房间里的电话虽然能用，可线路早就转接，形同摆设。
重重把守，难道霍予晚还能飞出去不成？
“霍帅就不怕鱼死网破？你的本事再大，还能比我这层层守卫的枪快吗？”
“周先生还是先出府门看看。”
霍予晚轻擡下颌，朝他示意。
周渠看着她淡定的面色，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先生……”
门口的警卫员朝他跑来。
几十辆巡逻车把总统府围的严严实实，车前插的是椋城军的黑色旗帜。
“M的，老子一枪把她毙了！”
陈枉拿着枪就要去找霍予晚算账。
他明明严防死守，居然还是让她把兵给带进来了。
“营地被围了……”
刚刚打完电话的陈声祖跑到他跟前，声音已经有气无力。
城内乱了套，各个关口都失防，从樟城连夜赶来的各路城兵直接冲了进来。
直抵城东的营地。
民众夹道欢迎。
早该在栒城的椋城兵也赫然在内。
栒城一战，是岐军所为。
只是为了让周渠放松警惕。
“老周，你倒是拿个办法出来！”
陈枉急了，拿着枪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打了他就得死。
不打就要等死。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周渠的额头上也冒了冷汗。
外面没有岐军，他能与之联系的唯一途径也只剩下霍予晚这一条路，可这女人是铁了心要他死，而且……
他现在几乎毫无震慑力，失了民心又没了兵权，又能拿什么同岐军和谈……
当务之急，是保住命。
“等，等岐军的最高首长过来，他们最讲究以德服人，不会轻易动手。”
沉声丢下这句话，他转身回房间。
“老周……”
陈枉抓耳挠腮，提溜着旁边瘫坐在地的儿子，他打算去找自己以前的老兄弟们求求情。
好歹给儿子留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