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骑马围着车绕了一圈,这才堪堪认出在外驾车的流祺的身份。
“总管大人是去哪儿啊?这车上坐的又是谁?”
她明知故问,凑近马车,拿着鞭子就要去掀车帘。
“放肆。”
流祺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个低贱侍女,竟敢碰本小姐!”
赵越眸中精光一闪而过,掌心一松,左手的鞭子落到右手,重重一挥就往流祺身上招呼。
可她显然低估了流祺的身手,弯腰轻避就躲开了她的攻击。
两人打的有来有回,赵越本事再高,也不过将将十四岁,更别提,她的本事都汇聚在那一根鞭子上。
长长的马鞭被流祺夺去后,她没过几招就摔倒在地。
“你个下贱东西!放开本小姐!”
马鞭被捆在自己身上,这对于赵越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等我母亲攻下京都,我要把你们都宰了!”
她显然已经气急败坏,口不择言到连脑子都不用了。
“攻下京都?”
霍予晚挑了一角车帘往外看,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的少女。
自己的话被重复一遍,赵越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这里不是她们东郡,这里是在京都,当着当今陛下的面说出这种话,砍头都是轻的。
她瞬间被吓的面色惨白。
“京都这么大,可不好攻啊。”
霍予晚轻啧一声。
“带世女好好逛逛我们京都,以免日后她要攻打时走错了路。”
“是。”
已经闻讯赶来的巡城御史点头应下。
“你们干什么,你们放开我!”
身上捆着马鞭,赵越的双手被绳子牢牢绑住,另一头,则系在了马鞍上。
“驾!”
巡城御史骑着马,瞬间在街上疾驰。
身后,赵越踉跄的被迫跟着跑。
很快,马蹄速度加快,她被拖在地上继续往前,声声哭嚎响彻街巷。
霍予晚扯着唇冷笑。
赵司不在乎赵越没关系,她要的,只是赵越的这个身份。
赵越闹得越大,百姓越能知道东平王的狼子野心。
可蓦地,霍予晚的笑意顿住。
不远处,黎煦之就站在那里看着她。
这里距离丞相府并不远,她该是也听说了街上发生的事才出来的。
只是没想到刚出来,就看到了霍予晚的“恶行。”
还不待她下车,黎煦之又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霍予晚无辜的摸了摸鼻尖。
……
万寿节前一天,捷报传来。
鲜禹投降。
大奉的二十万铁骑兵临城下,鲜禹只坚持了十多日,已经溃不成军。
自此对大奉俯首称臣。
与此同时,瀚甸也打了胜仗。
可左都督肖任传回的奏折中,却参了东平王一本。
因为她女儿肖易,险些命丧这场战役。
十万大军,东平王赵司是主帅,经过分析,决定兵分两路。
东平王赵司率领八万主力军直攻瀚甸的万圩部落,而肖易率领剩下的两万兵将从瀚甸后方的鉄圩部落进行攻占,两军会合,前后夹击。
原本该率兵的是左都督肖任,但她刚到东郡边境就因为水土不服病倒,这种状态不适合打仗,所以就由她的女儿肖易代替。
十万大军,打一个兵力只有不到五万的瀚甸实在是很轻松的事情。
肖任是这么认为的,肖易也同样。
所以即便脑海中依稀还记得当日霍予晚劝诫自己的话,肖任还是同意了东平王兵分两路的意见。
肖易是同她母亲一样的悍将,一路攻城前进,杀到了鉄圩部落的深处。
此时,已只等赵司从前方接应汇合,八万军,同她接应是很快的事。
可她迟迟没有等到。
肖易便率部下继续深入。
可这时的瀚甸兵却开始避其锋芒,坚壁清野。
肖易孤军深入,前无人接应,后粮草不济。
瀚甸多丛林,闷热的气候加之丛林中的毒虫蛇蚁,即便有胡太医提前配置的药物,她们还是有些难以忍受。
肖易察觉情况不对,打算向后撤兵,可瀚甸兵却开始主动进攻,甚至绕到了她的后方,切断了肖易本就不足的粮草补给。
她率领剩下的兵力拼死坚守,弹尽粮绝时,是她母亲率领身边驻守的几百人小队冒死冲进来救了她。
可即便如此,肖易率领的两万部队,还是死伤惨重。
而肖任之所以要参赵司,是因为在她女儿肖易被围攻之时,赵司率领的部队就在她们的附近。
她明明可以出兵增援,可她没有,坐视不理。
若不是肖任在营地迟迟等不到消息,终于想起霍予晚的警告及时赶到,那肖易怕是回不来了。
而对此,赵司的辩解是,她当时受了伤,部队也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需要调整休息。
赵司的伤,是左手臂上的一道刀刃擦伤。
肖任把她手臂上的绷带撕下来时,伤口上连一点血都看不到。
赵司是想报复。
报复姚约。
胆敢背信弃义,因为自己的弟弟就放弃她们的结盟。
肖易若是死了,她弟弟就成了刚成婚不到一年就丧妻的鳏夫。
报复霍予晚。
想用这场战役压制她的气焰,那她就反手在这战役上做文章。
肖易若死了,肖任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会自此颓废。
原剧情线,赵司就是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