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晚半跪在了地上,因为埋头的动作,脊背微微弯下,形成一道弧度。
……
“那一百多名俘虏的事情有想法了吗?”
李夏确实是把黎煦之叫了过去,只不过并没有提莫子声来找她告状的事。
在她看来,莫子声纯属没事找事,尽管他在告状的时候调油加醋的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受尽委屈又毫无过错的角色。
他和黎煦之之间谁对谁错暂且不论,一个是能做事的行动处处长,一个是事事做不成的总务处处长,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更别提,黎煦之的枪也没真的打在莫子声身上。
所以对于他的告状,李夏只是三言两语把人敷衍走了。
以前霍予晚在的时候,她也没发现总务处长的位置有多重要。
可现在这个位置一换人,她就发现了霍予晚的可贵之处。
不过现在这个人才也还在继续发挥自己的作用,李夏对此更是满意。
“已经有了些眉目,不过到底可不可行,还需要您来定夺。”
她不提莫子声的事情,黎煦之自然也不会主动提。
把自己早就写好的行动计划递给她,黎煦之站在对面安静垂眸。
她身上多了一件外套,原本办公时是只穿了一件衬衫的,只不过现在内里的衬衫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了。
“不错,就按这个计划办吧。”
看完了行动计划的整个章程,李夏满意点头。
“是。”
黎煦之应下。
这一百个俘虏都是上次两方交战时被抓的,距今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
在现在的文明社会制度下,虐杀俘虏是很不符合人道主义的行为。
这些俘虏此前一直在监狱关着,由帝国的教官不定期给他们上课,试图教化、策反。因为这些人都是联邦军团的重要高官,如果被教化倒戈,一定能发挥重要作用。
可几年下来,仍旧有嘴硬的人不服教化,帝国高层便下令不要再浪费资源,直接绞杀了事,可因为不定期会有倡导和平理想的学生和记者来监狱探望这些俘虏,是以要杀掉他们不能光明正大的来,必须想个法子能掩盖过去,所以李夏把这件事情交给了黎煦之来办。
黎煦之策划了一场为这些俘虏转移监狱的戏码。
而在转移的路上,会有隐藏在民众之中的联邦特工趁机进行营救,俘虏被他们救走,这样民众就不会多说什么,反而会怪联邦特工无孔不入。
明面上俘虏是被救走,实则,营救俘虏的那些“特工”都是由帝国政府的人假扮。
在把俘虏救走之后,随意找个偏僻的地方把他们杀死再掩埋便万事大吉。
当然,这是黎煦之向李夏汇报的说法。
实际上俘虏是真的被救走了。
只是李夏不知道而已。
……
因为此事,黎煦之在二十七层的会议上受到了李夏的表彰,坐在会议桌末尾的莫子声暗自咬牙,心底愤恨不平。
今天的会议,裴声依旧没出席。
这是韩烨被捕的第二天。
……
被救回的俘虏已经在当天被送回联邦,这些人之中有好几个是曾跟随秦邹的得力干将,为此,他特意向黎煦之颁发了一枚二等星晖勋章,暂时由她的上司霍予晚代为保管。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自然而然的,秦邹把这件事的功劳也记在了霍予晚的头上。
同样是领导者,赵海平管理特工总部的时候就没有立下过这种功劳。
又或者说,立下的功劳不如这次的有分量。
通过这次的行动,秦邹才是真正的把这个机构重新放在眼里。
“你已经坐到了特工总部的最高位,勋章那种虚名再给你当奖励已经不合适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直说。”
首领府的办公室里,秦邹特意放松了气势,就站在霍予晚的两步之外,看向她的目光也很是欣赏。
“这只是属下的分内之事,在其位,谋其政,属下一直谨记在心。”
霍予晚谦虚的不得了,面上满是正经之色。
她可不敢真要什么东西,先不说这件事本来就是黎煦之的功劳,她没出什么力,再者就算她真的贪功开口提要求了,秦邹心里会怎么想她还不知道呢。
所以保险起见,维持个一心只为联邦的人设最好。
秦邹闻言似是笑了下,只是唇角有些轻微的一扯。
“我夫人说你肯定不会向我要东西,看来她猜对了。”
“……。”
霍予晚默了下,随后主动坦言。
“上次述职,同穆部长有过一面之缘。”
“嗯。”
秦邹的目光在她脸上一直打量,像是想透过她看明白穆灵到底为什么会对这个年轻人青睐。
不过他最终也看不出个什么来。
他不会想到霍予晚同霍琮以及穆灵之间的关系。
“赵海平死了,你虽然接替了他的职位,但他的另一个身份还空着。”
“他是上议院的成员,进入上议院,就算是真正对联邦的政治插手,你想坐这个位置吗?”
“属下听从您的安排。”
霍予晚依旧不卑不亢。
秦邹对她的回应很满意。
“那就去吧。”
“是。”
在霍予晚临走前,秦邹又淡声冷不丁的提醒了她一句。
“下次记住,在她卫生医疗部长的这个身份前,她首先是首领夫人。”
“……是,属下记住了。”
从容转身,霍予晚下意识扯了下唇。
怪不得穆灵想杀他呢。
……
韩烨被捕的第三天。
黎煦之找到了他被关押的地方。
在一家酒吧,裴声带着人在那里待了三天。
越是混乱的地方越不容易被发现。
可黎煦之还是来晚了一步。
韩烨倒戈了。
他故意拖到一个不长不短的时间,不会惹人怀疑。
黎煦之到的时候,裴声已经派人去抓被他供出的那些特工。
她不确定韩烨有没有把自己供出来。
她也不敢相信韩烨真的会叛变。
而与此同时,身处联邦的霍予晚也不好过。
她遭到了一场暗杀。
她甚至分不清是哪边的人要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