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看出霍予晚半张着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的可怜样,黎明笙朝她走近了两步,挥了挥手,让两名侍卫把她给松开。
“话都不会说还敢动歪心思,你胆子挺大啊。”
说着,黎明笙冷笑着在她脸上拍了拍。
如今的霍予晚长的和她年岁相差无几,在黎明笙眼里,这就是个心术不正的小人,和她祖母一样,都令人生厌。
被女儿没大没小拍脸的霍予晚看了看她,又转头去看不远处的黎煦之。
两人的目光有一瞬间的交错,只可惜黎煦之眸光中的冷淡也没有片刻为她停留。
心酸的在心中叹气,霍予晚侧身躲过了黎明笙的戏弄,伸手指了指霍母,然后又作出一个自己被她绑架的动作来,以此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什么意思?你是被她绑来的?”
黎明笙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手舞足蹈,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半猜半问。
霍予晚点点头,然后又指指自己的脸,摆了摆手。
“让本郡主猜猜,你的意思是,你并不知道自己的脸和我娘亲长的相像?”
见她聪慧的猜出自己的意思,霍予晚欣慰的弯唇笑。
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面色沉静的黎煦之在看到这一幕时,神色有一瞬间的怔然,而后便又很快恢复往日的冷漠。
在霍予晚和黎明笙愉快对话时,她迈步逐渐向两人靠近,嗓音微沉的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此话一处,在场众人无一不是屏息以待。
公主殿下是,看上这人了?
而最激动的莫属霍予晚,不管黎煦之是不是把她当替身,能先接近就是个好兆头。
于是在众人或惊讶或震惊的目光中,霍予晚下意识便随手抽走了距离她最近一名侍卫的佩剑,然后在地上划出自己的名字。
在她写字时,黎煦之幽深的目光再次落到她身上。
“会武功?”
明明霍予晚已经在地上写出了自己现取的新名字,可黎煦之却连看都没看一眼,转而便随意的问出了一个新问题。
握着剑的手微微一顿,霍予晚摇头。
她现在没有内力,自然也就不会武功。
冷淡勾唇,黎煦之向身边的侍卫示意。
于是下一瞬,还在满心欢喜的霍予晚就被一拳砸到了腹部。
“唔……”
她忍痛弯腰,手里握的剑也脱力掉下。
“继续。”
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地上的那三个字,黎煦之的眸光变得阴冷而无情,冷声再一次下着命令。
相似的面容可以是巧合,那字迹呢?
眼看着侍卫的第二拳就要砸到自己脸上,霍予晚抿唇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咬牙擡手抽出了黎明笙腰间的那柄软剑。
再挨一拳,她今天非得死在这儿不可。
寻常的剑她或许不能再随意舞动,可这柄至轻的软剑,对于如今的霍予晚来说,再趁手不过。
不过几息,侍卫身上的外袍就被她割成碎片,而在场的其他几名侍卫,无一能再对她近身半步。
虽然没有了内力,可霍予晚用剑的招式还在,身法和技巧都不会消失。
被包围在墙角,霍予晚捂着小腹安静和人群外的黎煦之对视。
如果眼睛会说话,那么霍予晚此刻的眼神大概已经委屈巴巴的隔空唤了一万遍“娘子”。
只可惜,黎煦之半点也没有意会到。
霍予晚身上露出的相似之处越多,她便越怀疑她的来历。
“不是不会武功吗?”
看着在她手里被耍的天花乱坠的软剑,黎煦之缓缓勾唇。
又在霍予晚心虚而羞愧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而随着她的逐渐远去,一道低柔而飘渺的嗓音,也伴随着燥热的微风被吹进耳畔。
“把人带回府。”
“是。”
终于得到黎煦之“认可”的霍予晚两腿一软,还没来得及坐下歇会儿,就被两名侍卫架着跟在了马车后面离开。
而在慢慢行驶的车厢内,黎明笙小心觑着黎煦之的脸色。
“母亲,您带她回去是……”
“她的剑法和你娘亲十分相似,你不是一直想学吗?母亲教不了你,便让她来教。”
闭目养神的黎煦之淡声回应道。
不管人是谁派来的,黎煦之都不在意,等那人被物尽其用了,一刀杀了便是。
这十六年来,她手中最不缺的,就是主动送死的人命。
而被架着跟在马车后面的霍予晚,则早就在那一通剑法展示之后筋疲力尽,如今被两名侍卫架着,她看了看前面骨碌碌前行的马车,两眼一闭,便放心的低垂着脑袋晕了过去。
反正黎煦之说要带她回府,那就肯定不会半路把她给扔了不管,所以在那之前,她先睡一觉吧。
“……”
“这人怎么越来越沉了?”
“不知道,好像是晕过去了……”
“……”
被迫当苦力的两名侍卫互相对视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被砍的乱七八糟的衣服。
倒吸一口憋屈的冷气后,两人便齐齐拉着霍予晚的胳膊又往自己的肩膀上拽了拽,继续任劳任怨的架着人往公主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