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以前。”
淡声应了句，黎煦之微红着脸不想再看她。
“本宫现在老了，陪不了你。”
“……”
霍予晚握住她的指尖，认真回问。
“我一点都看不出来，麻烦娘子跟我说清楚，到底哪儿老了？”
“……”
被气到没话讲的黎煦之狠狠在她掌心刮了下。
“脸。”
她冷声回应道。
侧眸认认真真看了看，霍予晚缓缓摇头。
“我看不出来，娘子定然是在撒谎。”
偏过脑袋不让她看到自己唇边不动声色的笑意，黎煦之冷哼一声。
“不用你看出来，本宫自己心里清楚就够了。”
“吁！”
看了她一眼，霍予晚缓缓把马车停下。
与此同时，她擡手拍了拍车厢。
“明笙，你出来驾车。”
“……噢。”
被迫在车厢内听了半天她们妻妻斗嘴的黎明笙，乖乖点头。
霍予晚半揽半抱的把黎煦之一起带进车厢内。
“你做什么？”
蹙眉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黎煦之警惕的看着霍予晚，唯恐她不合时宜的又干坏事。
外面可是她们的女儿，而且待会儿还要去大牢，黎煦之可不想在这个时候陪霍予晚胡闹。
“娘子想哪儿去了？”
委屈又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霍予晚从自己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准备把自己的掌心割破。
与其让黎煦之一直有这种顾虑，不如用实际行动打消她的疑虑。
曾经历过这种情况的霍予晚已然很有经验。
喝点她的血就好了，延缓衰老。
“你疯了？”
在看清她的动作时，黎煦之猛然挥手把匕首撞到地上。
“我方才只是与你拌嘴而已，霍予晚！你就准备自残来震慑本宫？”
明显被吓到的黎煦之死死攥住她的手腕，连声音都在不自觉的轻颤，甚至眼眶都不知何时泛红。
“不是，我……”
霍予晚怔愣了一瞬，想开口解释。
“本宫最恨被人威胁！”
她解释的话音还未脱口，就被黎煦之狠狠扒住衣襟咬在侧颈。
“你全身上下都是本宫的，没有我的允许，你再敢伤害自己试试！”
“嘶……”
霍予晚抱住她强忍着疼痛轻缓着语气开口。
“娘子，你误会了……”
只是话音一顿，在感受到自己颈间明显被咬破时，霍予晚的话音蓦地一转，掌心也随之按在了黎煦之的脑后。
“你多喝点，娘子，我的血能延缓衰老的。”
“……”
原本还在怒气上头的黎煦之猛然擡手锤了一下她的后背。
“……你滚！”
强硬的从她颈间擡起头，黎煦之面无表情的直勾勾盯着她。
“我说的是真的，娘子……”
伸手帮她擦去红润唇瓣上沾染的血渍，霍予晚笑着轻声解释道。
“喝点我的血，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定定的望着她真挚的眼眸，黎煦之只觉得喉间又酸又涩，更是梗到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才疲倦无力的将额头抵在霍予晚的肩膀，垂眸望着她的指尖缓缓开口。
“本宫是在担惊受怕，可那……不过是人之常情……我不止在畏惧衰老……更畏惧以后……”
巾帕轻柔的按在她颈间的那道伤口上，黎煦之红着眼眶看她。
“你说让本宫喝你的血，那我问你……”
“本宫要喝多少血，才能和你真正的白头偕老……”
她和霍予晚之间差距的，何止是那错过的十六年。
还有未来。
她迟早会生老病死，可霍予晚身为灵狐，还有着很多以后……
黎煦之从来不怕霍予晚的狐妖身份，怕的是，隔在她们两人之间永远也不可能对等的时间。
“娘子，我……”
心口有些钝痛，霍予晚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想告诉黎煦之，没关系的，这只是她们经历的一个小世界，她会永远和黎煦之同步，一旦黎煦之从这个世界离开，霍予晚也会紧跟着她。
可话到嘴边，霍予晚又咬唇咽下。
说了又如何，说出来，黎煦之却仍旧是要经历这些……
“母亲，娘亲，我们到了。”
良久，随着马车的停下，黎明笙的声音也在车厢外响起。
安静的车厢内，黎煦之缓缓从霍予晚身前起身。
“你留在这里，本宫自己进去便可。”
说罢，她便面色冷凝的在黎明笙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面对着外人时，她仍旧是让人不敢直视的公主殿下。
大牢外，黎明笙和霍予晚在马车旁一坐一站。
看着马车上望着远处发呆的霍予晚，黎明笙犹豫着开口。
“娘，你和母亲吵架了？”
“……没有。”
这哪里算吵架。
霍予晚面色不自然的低头，又摸了摸自己颈间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
“那就是挨母亲训了？”
盘腿坐在她身边，黎明笙继续好奇的问道。
“……”
无奈的看她一眼，霍予晚戳了下她的脑袋。
“你话怎么这么多？”
“切，看来是被我猜中了。”
黎明笙得意的扬眉。
懒得搭理这个小屁孩，霍予晚从马车上跳下，迈步朝大牢内走去。
“你自己待着，我去找你母亲。”
“哼，跟屁虫！”
黎明笙笑眯眯的点评道。
“……”
回头没什么气势的瞪她一眼，霍予晚小跑着往大牢内追去。
她想到办法了，让黎煦之和自己一起双修不就好了吗？
这个世界既然有道士修炼的先例，那没道理她娘子就不能修炼啊？
步伐轻快的霍予晚笑意盈盈的想道，决定今晚就陪黎煦之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