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阮赶紧站起身来，将椅子推到一边，便想蹲下身子去捡手机，他才刚微躬下身体，便想起来自己此时穿着女仆小短裙，于是又腾出手来，手忙脚乱地将裙摆按在大腿上，紧紧闭拢着双腿蹲下身体。
他这个姿势稍微有一点别扭，因为腿合得太用力，导致他腿弯有些打着颤，盛阮强忍耐着将上半身探到桌子底下，去将手机捡起来。
对面粉色头发的英俊青年紧抿着唇，脸上有点泛红，目光要躲不躲地，正和盛阮对上。
原来没有卡住。
“陆……陆神？”
盛阮举着手机不确定地打招呼。
“嗯……”
粉色头发的青年开口回应他，“是我。”
他声音和游戏里的听起来差别不大，显得更年轻一点，是很有辨识度的音色。
盛阮不清楚他的意图，害怕自己说错话，又担心还有哪里不妥贴让他漏了陷，便紧张地眨了几下眼睛，才谨慎地小声问他：“陆神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呃……也没什么事，”陆昶拿着手机像是走到了另一个地方，盛阮听到轻轻的关门声，视频那头的光线更明亮了一点，映得那头粉发更加夺目。
在这样明亮的环境里，陆昶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没有刚才距离感那么强，他有些僵硬地解释道：“就是你昨天突然下播，看起来有点不对劲，我怕出什么社会新闻，就找天鹅TV要了你的联系方式。”
盛阮只觉得自己脑子像是被僵尸吃掉了，紧张到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应着：“噢，好。”
和系统分析的一样，果然是找平台要到的号码。
陆昶也跟着沉默了一下，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皱起眉来。
陆昶的长相和气质都不是很好惹的样子，一皱起眉来，便显得有点凶，柔暖的粉发都压不住他的气势，盛阮的心一下子随之提起来，紧张得眼睫毛都在乱颤，微微抿住了唇。
不会被看出来了吧……
陆昶似乎注意到盛阮好像有点被他吓到，于是不自然地将神色放柔了几分，说道：“你电话打了好多遍，一直显示不在服务区，所以我试着加了一下你的微信。”
盛阮心底有点虚，因此讲起话来也怯怯地，他撒起谎来：“我手机前段时间摔坏了，所以接不到电话。”
陆昶似乎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怔了一下，似是凝眉思索了一瞬，才开口说道：“你地址是哪里，我给你寄一个新的吧。”
他像是怕被女主播误会，又带着几分别扭地解释：“那是我直播间抽奖抽剩下的，放着也是放着……”
盛阮被陆昶的热心闹得有点招架不住，他原本就带着浅浅的腮红，被这样步步紧逼着回答，导致他眼尾也急出了一点粉意，“不……不用了，等我下个月直播的工资取出来，就可以换个新的。”
“哦，那好吧。”陆昶被拒绝，像是有一点遗憾，又想起来女主播两次突然下播好像都是因为家里的事，他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便直接问道：“你家里，不同意你做直播吗？”
“……”
陆昶实在是太难缠了，盛阮觉得自己再跟他聊下去铁定要露馅，便垂着眼睫，似是而非地模糊着回应，“我家里，情况比较复杂……”
“我直播时间快到了，”盛阮害怕陆昶还要继续问下去，赶紧可怜巴巴地找了个理由，想挂掉视频。
陆昶这时候看起来和他头像照片里的人仿佛不在一个频道上，看起来有些愣怔，嘴里答着：“好……”
就像是一只凶猛的西藏獒犬突然变成了友善的大金毛。
私底下的陆神，看起来很好相处嘛……
也不像直播间粉丝说的那样难相处。
盛阮被他的反差逗乐了，不自觉露出一点笑容。
“那……我先挂了。”陆昶脸上的红晕又蔓延了一分，连脖子和耳朵都有一点红。
他没给盛阮反映的机会，立即挂断了视频。
像是迫不及待似的，又像是落荒而逃，看着莫名有几分有点仓皇。
盛阮忍不住想，奇怪，陆神那边没空调吗？看起来很热的样子。
已经要到9点了，盛阮便也懒得想那么多，他重新坐回椅子上，将裙摆整理好，蕾丝边蹭在他大腿上，触感怪怪的，那一对腿环正卡在盛阮大腿中间。
他大腿落在椅子上时，腿环便显得有一点紧，将两边雪白的腿肉微微挤出，使得他大腿看起来不仅纤细，更多了一分丰腴的意味。
“嗨……”盛阮对着镜子将银灰的长发和猫耳理了理，才打开摄像头。
直播间瞬间涌入大量蹲守的粉丝，盛阮偏着头，扬起浅浅的笑容，微微摆手打了个招呼。
——！！！好辣！
——居然是是女仆装软软老婆，斯哈斯哈~
——天哪，这是我可以免费看的吗？？？
——今天也要做老婆的舔狗，斯哈斯哈！
——好美好美好美！！我永远是老婆的狗！！！
陆昶挂断视频通话，只觉得心如擂鼓一般，这样仿佛血液逆行一般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有一点晕乎乎的，有点像他出道那一年，一口气打入世界赛，拿了冠军时的感觉。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视频截图。
有一点模糊，屏幕上清纯又漂亮的猫耳娘，穿着合体的女仆装冲着他甜甜地笑。
陆昶训练完拿起手机，刚好看到“疑似失联”的女主播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请，他便不假思索直接打了个视频过去。
女主播昨天慌慌张张地突然下线，微博上也没发声明，他内心里莫名其妙有点担心，去微博留言没得到回复。最近法制新闻太多，他脑海里一瞬间涌现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念头。
且不说他跟天鹅直播的合同极有分量，光是天鹅TV有陆家注资这一点，他就能说得上话，要找一个女主播的联系方式轻而易举。
陆昶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想确认这女孩儿是否安全。
然而视频接通的那一刻，陆昶只觉得自己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
这个叫软软的女主播长着一副极好的皮相，这一点陆昶早已领略过，他内心也是深表认同的。
然而当这样漂亮的脸，配上一对洁白的小猫耳，陆昶不得不承认，他那双在比赛场上从不会松懈的手，此时居然抖了一下。
她看起来和以往的风格大相径庭，颈环和那枚银色铃铛，配上这张算得上完美无瑕的脸，显得纯洁又诱人。
女主播似乎是被吓到了，手机翻滚着落到地上，一抹极扎眼的雪白一晃而过，被一只纤弱的小手按着裙摆遮住。
陆昶看到软软蹲着身子艰难地伸手来捡手机，一对雪白的长腿紧合着，这个姿势导致黑色皮质的腿环微微嵌入柔软的腿肉里，被裙摆半遮半掩着，平白生出些艳色。
他只觉得周围温度好像有些高，热得他掌心微微冒汗，陆昶避开眼睛，不敢再看。
视频那端的猫耳娘终于捡起手机，开口软软糯糯地喊他“陆神”，模样看起来乖得不得了。
陆昶整个人像浮在云里，轻飘飘地已经记不得自己和她说了些什么话。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挂掉了通话，只有手机上留下了一张截图。
陆昶像是想要摆脱某种情绪一般，红着脸将手机抛在床上，他将空调温度调到16度，风速开到最大。
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又将扔出去的手机捞回来，打开那张图片，将屏幕中乖软美丽的猫耳娘放大了一些重新截图，右上角的他自己也被截掉。
陆昶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将它设成锁屏。
他打开房间里的电脑，点进天鹅TV，女主播那边也刚刚调好摄像头。
陆昶看到面前的大屏幕中，穿着女仆装的猫耳娘擡起右手，微微摆了摆，歪着脑袋对他甜甜地笑着打了个招呼：“嗨~”
一瞬间心跳加速，仿佛心脏被蜜糖击中。
陆昶操控鼠标，一口气刷了十个飞船出去。
他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找到战队里唯一一个有女朋友的队友，发送消息：
[我觉得，我好像，似乎是坠入爱河了。]
对方回得也很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