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噙着笑，说完便起身往屋里走：“你们聊。”
盛阮愣愣地看着他往里面走：“等等，系统，我怎么感觉被他套路了？”
2.0语气平平：“事已至此，你想干嘛就干嘛吧。”
——啊啊啊啊啊呆瓜阮宝，真的被绕进去了
——等等，陆昶这话身边么意思，以女主播的身份，意思是要看阮宝穿女装了？
——且不说一个月之后能不能两清，这一个月要怎么跟那几位糊弄过去呢？
——什么两清，是不是陆神想修正错误，归零之后再重新开始啊，什么脑回路。
纪辞一直没说话，刚才盛阮陷在陆昶的节奏里，也没有分太多心神过来他身上，此时陆昶一走，才觉得纪辞有些沉默。
在盛阮印象中，纪辞性格温和，一向话都不算多，盛阮从前对他就很有好感，在心底也一直认为他是个可靠的朋友，以至于后面认为完成跑路之后也对他隐约有一些内疚。
有时候盛阮自己都觉得自己矛盾又拧巴，他会在心底批判自己虚伪软弱，转头却依然为了自己的目的去做一些不那么符合世俗道德标准的事。
盛阮转向他，鼓起勇气主动开口：“纪辞，你怎么一直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阮阮。”纪辞终于开口，他视线自始至终一直落在盛阮身上，没有挪开过。
“因为你其实不欠我们什么，刚才陆昶的要求很无理，如果你不想的话，可以拒绝他，他不会真的做出伤害你的事。”
盛阮怔了一瞬，还没理解透这段话。
“可是……”
盛阮不知道要怎么向纪辞形容陆昶给他的感觉，强势又危险，是他完全没有把握拿捏的类型，“我其实有点怕，要是真的能就这样彻底解决也好，以后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纪辞沉吟了会儿，才说：“如果这样‘两清’的办法能让你更安心的话，那你就依着你自己的心意去做吧。”
盛阮沉默了一下，他拿不准纪辞的意思，便又问道：“那你呢，纪辞，你要我做什么才能不追究那些事了？”
纪辞摇摇头：“我不需要你的补偿，阮阮。”
盛阮有些惊愕。
纪辞缓缓说，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柔：“你什么也没做错，你只是在公共平台上直播而已，无论是我，还是陆昶，你都没有主动引诱过，因为你本质就是很好很好的人，所以你只是坐在那里，而我们就心甘情愿被你吸引罢了，没有道理去要求你对这件事负责。”
“受人喜欢不是你的错，我不知道陆昶是怎么想的，但对我而言，从你那里收获的远远要多过我所付出的，所以你没有什么一定要补偿我的理由。”
盛阮低下了头，鼻子发酸：“可是我伤害到你了，我知道。”
“你会觉得自己对我们有所亏欠，只是因为你共情能力强，是一个有自己道德标准的真正善良的人。”
纪辞的眼神和声音都温和无比，就像他以往在直播间里面对软软时的一样。
盛阮眼睛睁大了，心中有些茫然，他一直把自己代入系统所说的“炮灰反派女配”的角色设定里，这个人设让盛阮先入为主地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不道德的。
纪辞的说法让盛阮固有的观念有种被推倒重塑的感觉。
他以为自己自私、怯弱、主动或者被动的不善良，但其实在别人眼中，他从来都不是这样的。
盛阮心里很是不好受，他嗓子有点沙哑，低声问：“你不生我的气吗？”
纪辞闻言，却轻轻笑了一下。
“生气？也许有吧，或许还有不解，但当时我心里更多的其实是恐慌，担心你是出了什么意外，其实陆昶也是。”
“你之前一走了之，再没有音信，我们想了很多办法找你，中间有过分歧，到后面几乎已经不抱希望能找到你了。”
盛阮心底也溢出一股酸胀感，直逼得他眼眶中又要蓄起泪珠来。
“别哭，阮阮。”
纪辞又笑了一下，温声安慰他。
“所以现在能见到你，我心里真的很高兴，甚至之前可能有点失态了，我可以向你道歉。不要再消失了，好不好？”
“我和陆昶不一样，我不想和你‘两清’。”
纪辞看着盛阮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又笑笑继续说：“我也不会逼你要回应。即便只是待在你的朋友圈里，只要还能说得上话，能时常看见你，就可以了。”
盛阮心头一软，眸光晃动，正要说话。
陆昶却在此时恰好走过来，手上拿了几张纸，他见这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对，狐疑问道：“你们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