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白泽瑞失忆啦
陆泽似是喃喃中念出的低语。但是在话语刚落后,一片动荡混乱的环境之中，巨型雕像居然缓缓停下了动作，挥剑的姿态就停留在那里——离白泽瑞胸口几寸的位置。
同时,那些扭曲着似狰狞恶魔的亡灵也停止了攻击的动作。
白泽瑞他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只知道对面似乎停下了攻势,于是下意识抓紧机会，准备一口气消灭它们。
结果下一秒，他们就感到自己身体的力量在急速衰退,似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抽离。
自身能量的迅速衰退让他们极度不安。
恍惚间,白泽瑞看见自己擡起的手背已经变得半透明，可以看见最里端的森然白骨。
似是想到什么,他立即停了动作，不敢再造次。
分离体也意识到什么,僵在原处。
只有陆泽缓过神来，清茶般澄澈的眼眸微眨，半含着几分懵懂,逐渐地,朦胧思绪又被逐条理清。
嘶……
陆泽脑海中第一个冒出的荒诞想法是：
哦,不是塔世界数据偷懒啊。
他好像真的是那劳什子亡灵君主来着。
呃……
等等——
他……要怎么解释？
尽管陆泽心里的小人已经将脑袋挠秃，头发都乱了一地,但他面上还是维持着凉薄冷漠的模样，被消磨去光芒的眼眸投去一瞥,便再不言语。
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高傲冷漠,矜贵优雅，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不屑与轻蔑的街溜子,不是，阴鸷反派BOSS了。
他现在是——
亡灵·内心破碎小可怜版·君主。
而望着巨型雕像显现的那双与陆泽极其相似的眼眸,和穹顶上方正闪动着鎏金色光芒的“启律”，他们都意识到什么。
——【启律：不可违抗祂的意志。】
空气安静了几秒。
最先开口的是白泽瑞，他用着复杂的眼神上下打量过陆泽，漂亮眼眸里掺杂几分晦涩道：
“陆泽，怎么回事？”
一句简单又冰冷的质问，在此时略显诡异的场面里，如同流淌蜿蜒在冰面上的细小岩浆，瞬间将上下级关系颠倒。
陆泽听到他的话，垂着的手臂发着颤，嵴背也没办法挺直，下意识气势矮了半截，犹豫几秒后还是道：
“我可能是亡灵君主……”
本该高高在上且轻蔑的话语，此时念出来，却多了几分狼狈的滑稽。
陆泽侧瞥过眼，似乎不愿多说什么，只觉得体内血液在一点点发凉。
果不其然，他听见白泽瑞的轻嗤。
他似乎想直接走过来，但又碍于启律，最后只是指节擡起，指尖微勾，锁链就如熟练的细蛇般攀在他的指节。而锁链的另一头，幻化出的银色项圈结实地锢在陆泽纤弱的脖颈，两头相连，一方的命运却被另一方彻底执掌。
君主分毫连执掌权利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串包含屈辱的锁链禁锢，彻底沦为了阶下囚……
或是说——金丝笼里的奴宠。
“或许，你可以让我过来吗？”
这句话分明是请求，却被他念得随意又轻蔑。
浅色眼瞳含着高傲的肆意，如醇厚浓香的伏特加，比某位君主还要像君主。
陆泽没有拒绝的权利。
于是他只能颔首。
白泽瑞顺利地走过来，没有受到任何限制与伤害。
他牵着锁链，缓步靠近道：
“或者，你现在可以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君主……”
他的语调拉长，缠绵沙哑，略带几分滚烫的温度。
“我如果说，我也是刚刚才得知的，你相信吗？”陆泽淡淡道，不愿意施舍他眼色。
如同是几天前，分离体或者主躯体任何一个人来，陆泽都会表现得下意识乖软讨好。
但现在……
他已经被磨灭了所有期许。
“相信。”
白泽瑞轻声答道。
陆泽没有理由骗他。
对面漂亮的青年唇角勾起一个讥讽的笑，气息平淡而颓然：
“那，我也不知道。”
白泽瑞看着这个自嘲的笑意，心脏闷疼。
不至于血液凝滞的苦痛，他只是感觉有些发麻。
或许是手臂，或许是大脑，或许是心脏……
既然陆泽都说了不知道，白泽瑞也没有继续逼迫他的意愿。他只是将眼眸眯得狭长，如同一只敛羽欲振的凤凰，低声道：
“那我想知道一下，戒律，和我阵法之间产生矛盾会如何。”
毕竟如果陆泽的戒律大于一切，单凭那条启律，他就没办法再将这只扑闪着翅膀的漂亮蝴蝶再次囚于自己的掌心。
“试试看，陆泽，”他随意地发号施令，如同习惯身处高位的王，
“随便下个命令，我来尝试反抗你。”
陆泽看着着讥讽的一幕，也没甚表情，只是淡淡开口，停滞几秒，最后薄唇轻动，道了一句：
“让我离开。”
他的话不重，和一股雾气似的，一阵风就能卷跑。
不知是他对这句话已经没有期待，还是对未来的渺茫灰暗。
白泽瑞攥住他的腕节，一点点收紧，随后擡起，笑容带着一如既往的恶劣，和他特殊的蛊惑人心的魅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