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无论它们各处如何变化，底子里不过一张扯着人皮的野兽。原始的凶性和难以抑制的捕食欲无论隐藏得多好，在凶芒显出时都会暴露出来，这就是它们区别于人的特性。
但面前那个家伙。
明明是“人”，不对吗。
印蒂姆斯将灰蒙的眼瞳移到陆泽身上，视线散发着无可名状的悚然，面庞抽搐一下，牙齿张合：
“你果然……有点东西。”
“他”的语速缓慢，语调却是讥诮地偏轻。
陆泽没有理会他的话语，只是最后看了眼已经被乌云彻底遮蔽的天空，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抱歉，幸运女神告诉我——
“祂只眷顾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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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威达利尔喘着息，压着有点狂乱的心跳。
他为了不引起守卫注意，特意绕了一条远路。
他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即便他也知道自己此刻思绪混乱。
他逃出那座关押无数死侍的地下宫殿，眼瞳接触到亮光的一瞬，他眯了眯眼，下意识望向远处被阴云覆没的天空时，骨髓里生出几分悚然。
这绝不是普通天气造成的。
是斗兽场那边……
他撑着圆柱的手臂不由得绷紧，掌心也一点点收紧粗粝的石料。
他要去那边看一眼。
只是，他也对接下来会看见的场面没有把握。
如果，如果真的会是……象征着卡依嘎而斯曼国纸醉金迷和腐朽权势的角斗场被暗塔的人以毫不留情的姿态碾压，那么……
那杠始终在寻求平衡的天秤，将被漆黑的砝码腐蚀。
威达利尔心里一跳，最终却确定了方向，往角斗场奔去。
带着他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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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斗场
印蒂姆斯显然是没把陆泽的话放在心上，直接操控着身上的触手，目标明确地往陆泽的方向袭去。
陆泽却还有闲心地淡淡问“他”一句：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印蒂姆斯听过很多这样的话，但对面往往都是脸上布满惊恐，瞪得那双愚蠢的眼睛看向他，歇斯底里或是惧怕惊颤地问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
从未有过……这样的……
仿佛只是在疑惑集市上，摊贩摆在地上的货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带着几分疑惑与好奇，还有闲庭信步的姿态。
唯独没有，惧怕。
印蒂姆斯操纵触手向陆泽击去，陆泽却没有什么反应。在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后，他没有露出异样神情，只是轻轻跃起身，半垂着眼睫说了句：
“游戏总是要保证公平性的——”
他擡起了眼眸，似笑非笑，收紧剑柄的指节节节松开，原先持着的长剑便自半空坠落。
与此同时，他的手上亮起另一道微光，丝线般舒展蔓延，空间像是被无端撕裂了出一条缝隙，黑曜石般神秘低调的剑刃凭空显出，剑身缓露，最后被他利落地握在手心。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