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之上，沈澈身形如电，剑光如虹。
焚世凰羽翼如霜，双目如炬，凌厉的爪子在空中划出道道寒芒。
沈澈持剑，他看准时机，一剑砍下焚世凰的一只翅膀。
而同时，焚世凰的巨尾朝他头顶扫来。
“噌——”
一声清脆的响动划破长空。
沈澈身形微晃，那巨尾擦着他的头顶而过。
白玉冠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乌发顿散，青丝如瀑。
沈澈惨白着脸，他捡起落在地上的白玉冠，紧紧攥在手中，脚尖一点，凌空而立。
漫漫长空，乌发四散，在凛冽寒风中纷飞。
一身白衣染血，云雾翻滚。
那一刻，沈澈耳边，忽然很清静。
他咬破自己手指，以血歃剑：
“九重剑魄，听我心声；以身饲剑，契而不离。”
“九重剑灵，与我相契；身饲剑魄，生死相依。”
“破！”
九重魔剑，绽放玄光。
焚世凰仰脖长啼，巨大身躯煽动狂风，口中喷出烈焰。
两道力量，猛然撞击！
九重剑穿破焚世凰的身体，一片火光中它发出痛苦嘶鸣。
而沈澈身上最后一丝力量，也身体中榨尽。
他连剑也握不住。
身躯宛如一只残破的风筝，从悬崖之上坠落。
耳边，只有萧萧风声。
“澈儿！”
忽然，一声惊呼自天际传来。
那声音，痛到极致。
沈澈偏头，去看那道扑他而来的身影。
他的师尊，怎么这般狼狈。
“你来好晚。”
他想。
“我自己，都解决了。”
但还是来了。
他好高兴。
白无尘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接住他的身体，落在崖下。
“澈儿，澈儿！”
白无尘撕心裂肺，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他想擦掉沈澈呕出的血水。
可是那血水太多，根本擦不干净。
白无尘只觉心脏被撕裂，剧痛从他心口，一直传递到四肢，连指节都是痛的。
“师尊……唔……”
沈澈想告诉他，自己还没死，但一张口，浓黑的血水便吐出来。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一滴滴，溅在沈澈的脸上。
沈澈看着白无尘淡色眸子下，几滴透明的眼泪。
好奇怪。
原书中不是说，白无尘是从不掉眼泪吗？
好累……
沈澈闭上眼。
不管了，他要先睡一觉。
各大宗门，三界修士，皆围在一旁。
他们都看到了方才九重魔剑重见人世，都已确定白无尘怀中这个小孩的身份，各怀心事。
百年前的罪孽，尚未清算。
杀人偿命，犯下罪孽便该受罚，此乃天道。
但此刻这小孩奄奄一息，生死不知，玉华仙尊如此悲痛，他们不好上前问罪。
贺云野黑沉沉的眼眸，静默地望着躺在血泊之中的人。
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默地看着，一动不动。
颜九遥从镇灵塔匆匆赶来，看到眼前一幕，他目眦欲裂。
“你怎么敢死，你怎么还敢死！”
他挥舞着藤鞭，朝沈澈身上甩去，好似要将他抽醒一般。
然而那藤鞭没有落在沈澈身上，贺云野死死抓着鞭尾，眼角泛出的血红。
“颜九遥，你够了。”他冷冷道。
“你装什么！你不恨他么！你不也恨他么！你们都在装什么！装什么！”
颜九遥声嘶力竭地质问着。
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般，看着他。
一片惨色之中，传来柳席玉的尖叫:
“闪开，都闪开！”
他坐在江千绝的剑上，仰脖长呼:
“能活！能活！让我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