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打猎回家
两人的距离猝不及防地拉近。
柏棠的眼眸偏浅，琥珀色，含着一层水雾，睫羽纤长轻颤，倒映着陆知衍的身影。
陆知衍下意识错开了视线。
他不习惯这样过近的距离，更不喜欢心脏骤然收紧的感觉，当柏棠还要傻傻地问他时，他直接道：
“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是仓鼠。”
“不是仓鼠就不能吃鼠粮了吗？”柏棠手足无措，“那我去给你弄人类的饭。”
“我不需要。”陆知衍说，“你不用做这些没意义的事，你对我来说只是一只鼠，仅此而已，用不着讨好我。”
“我没有讨好你。”柏棠变成人的时间太短，不能准确地使用人类的用词。
他呆呆地看着陆知衍，感觉心脏酸酸的难受。
“我只是想让你吃饱饭。”
柏棠备受打击，也不黏着陆知衍了，沉默地抱着小毯子回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动作很轻，却比柏棠平时一脚踹翻笼子的动静，还要让人心烦意乱。
想进去看看，或者教育一下柏棠走之前要跟主人说晚安。
走到门口，却擡不起脚。
为什么要和柏棠解释那么多？
因为柏棠是他养的小仓鼠？
可是没有哪个宠物会需要主人解释那么多，也没有哪个宠物会让陆知衍劳心伤神。
他狠下心回了房间，比平常早两个小时进入睡眠，直到夜里四五点都无法彻底入睡。
只要一闭上眼，呼吸间就能嗅闻到那股柔软馨香的香味，还有柏棠失望又震惊的眼神，以及不可置信的话语。
邪恶仓鼠。
陆知衍迫不得已起身，理直气壮地推开了柏棠的房门。
这个家都属于他。
他视察一下仓鼠的睡眠状况又有何妨？
跟陆知衍的辗转反侧不一样。
进去前还显得尤为失落的柏棠，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被单裹住了Oga纤瘦的腰身，露出堆叠的上衣和那一晃而过的嫩粉色.......
陆知衍呼吸一凝，迅速关上门，灼热的欲望却并未因此消退。
另一个房间看似睡得极好的柏棠，做了一整宿的噩梦。
他梦见自己在外面挖土捡破烂，爪子上沾满了灰，在泥土里刨出了满满一袋子的食物。
当他驮着食物回家，兴高采烈地要分享给陆知衍时，却被对方擡手打翻在地。
“我不需要这些垃圾。”梦中的陆知衍眼神冷淡，冻得鼠心发凉，“也不需要你。”
不需要，不需要，又是不需要。
好像因为柏棠是一只鼠，所以不管做什么，在人类眼中都可笑无比。
柏棠失去了任何特权，并且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得到。
或许柏棠从前犯错捣蛋不听话，但是柏棠心里还是在乎陆知衍的。
他在梦里打包好行囊离开，走之前都没得到陆知衍一个多余的眼神。
梦中的泪水一直持续到清晨天明。
柏棠的枕头被泪水打湿了一块。
他怔怔地抱着被单坐着，难受的感觉宛如灼热的火焰一样，呼吸都变得疼痛难耐。
柏棠不想在屋子里继续待下去了。
这里没有陆知衍的气息，脖子上带着的颈环，阻隔了他们俩最后一点亲密的距离。
陆知衍也不想再看见柏棠。
人类跟仓鼠不同。
鼠只有一个人。
人可以拥有无数只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