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病态的人类
仓鼠是耐力强的动物。
如果不停歇的跑轮，一天可以跑上五到十公里。
但那仅限于狭窄的笼子里。
外面的世界时刻都充满着危险，尤其是天亮以后，路边的行人变多。
不知从何处开出来的车辆。
上班族和调皮的小孩，乃至于牵出来遛弯的家猫家狗，都会对柏棠和富贵的生命造成威胁。
柏棠只能谨慎选择贴墙的道路。
他到底是比富贵多一点在外求生的经验，能够找到更为隐秘的地方。
颊囊里藏着的食物，全都吃光了。
柏棠临走前用布条捆的粮食消耗殆尽。
更糟糕的是，天空中隐隐响起了闷雷。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在外界失温都是极糟糕的事情。
绵绵细雨飘下来时，柏棠只能带着富贵躲在厨房墙角，期待着不要再像上一次一样，遇见拿棍子的人类。
“糖糖，吃。”
富贵将最后一点饼干推到了柏棠面前。
柏棠摇头道：“我不饿。”
话音刚落，柏棠的肚子里发出了叽咕叽咕的响声。
他有些难堪地擡起手捂住了脸，沮丧道：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富贵包容地看着柏棠，“我们很快就能找到药草了，你把鼠粮吃了，才有力气在前面开路。”
柏棠最终还是没吃掉那一小块饼干。
他用小爪子分成了两半，匀给了富贵一半，自己则留下了最小的那一块。
干燥无味的鼠饼干，吃进嘴里有股劣质的草料味。
平日里给柏棠当垫料都不够格的饼干。
在此刻，成为了维系生命的道具。
柏棠知道，不仅是他饿了，富贵也在饥饿中。
剩下的旅途，比前半段路还要更加艰难。
暴雨没有停歇的意思。
柏棠和富贵勉强在厨房角落里，躲藏了几个小时。
等到乌云消散，地面上坑坑洼洼的都是积水和水坑。
他们只能走更远的路，更加小心翼翼，却也没办法阻止爪子跟腹部的皮毛被打湿。
仓鼠的毛不够厚，在冬日爬行时，长期处于失温的状况下，极易陷入伪冬眠状态。
柏棠在路上找到了一些可以食用的草料和谷物。
但是更多时候，他们遇见的是需要争抢和躲藏的情况。
富贵爬得越来越慢，到后面几乎爬出去不到半米的距离，都需要停下来重重喘息。
“柏棠，我走不动了。”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找到草药回来接你。”
“不用接我了。”富贵道，“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会看见一棵大榕树，榕树底下有一种顶端是白色的叶子。”
富贵停下了脚步，蜷缩在角落里，身躯几乎被高耸的草坪遮挡。
“你等会直接回家，不用管我了。”
比起寒冷，靠在地上仿佛再也走不动的富贵，才真正让柏棠不知所措。
他用爪子轻柔地搭在富贵的身上，能摸到富贵不再柔软的毛发，还有底下重重喘息的身躯。
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只要一对上富贵的眼神，柏棠就会联想到同样在家中等待死亡的阿南。
“我会回来的。”柏棠保证道，“我会给你带食物回来，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