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少爷，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早点下来接你。”
柏棠躲进了黑伞底下，外面的雨总算无法触碰他，他默默地拧了下发丝的水珠，擡起脸说道：
“我说了。”
他发了消息给陆知衍，只是一直都没有得到回复。
陆知衍不是会冷落鼠的人，他不回复消息，一定有事在忙。
柏棠联系不上陆知衍，手机里又没有添加华融集团其他人的微信，便只能同记者一块，成为了网兜之外的拒绝探视来客。
他在门外等了许久，等到晴空万里，变成乌云密布，等到天上下起了夹杂着风雪的雨水。
他成为了带伞的人群中，无伞可遮的孤鼠。
黑伞朝着他的方向倾斜。
柏棠看见郑秘书的右边胳膊，都被雨水打湿。
他擡起手，将雨伞的方向调整到居中的位置，说：“谢谢，我不冷。”
郑秘书闻言低头看去，几步路的距离，柏棠的脸冻得煞白，金发往下滴着水，沿着羽绒服的敞开领口滚落。
怎么可能不冷？
要是没人看见柏棠，柏棠都快在外面冻成雪人了。
郑秘书悄悄把雨伞朝柏棠的方向偏了偏，再想靠过去时，雨伞被柏棠坚定地握住。
郑秘书失败，只好加快步伐，带着柏棠抄小道进了华融大厦。
“陆总的办公室隔壁有私人更衣室，里面可以洗澡。”郑秘书道，“衣服可能暂时没办法更换，先穿陆总的衣服可以吗？”
柏棠点了点头，不太在意自己发冷的身躯。
他在办公室里看了一眼，没看见陆知衍的踪影以后，回过头道：
“陆知衍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了。”郑秘书安慰道，“今天肯定能回来。”
柏棠不知道郑秘书说的话是否属实。
但他除了相信郑秘书，似乎别无其他选择。
他在休息室里挑出了几件陆知衍的衣服，有他最喜欢的一件衬衫，摸上去的手感软软，抓一下还能留下爪印。
另外一件厚厚的外套，是陆知衍早上出门前，跟他一块穿的情侣装。
柏棠身上的已经打湿了。
陆知衍的尚且完好，残留着一点信息素的味道。
抱着厚重的衣服进了更衣间，热水浇灌在身上的那一刻，柏棠脖颈以下的位置，都被烫到发红。
他认真地搓洗着身上的痕迹，左边朝下的位置上，有一个小小的牙印，是人类用牙齿咬出来弧度。
是陆知衍留给他的痕迹。
柏棠挤了两泵洗浴用品，发现陆知衍在更衣室里用的沐浴液，同家中的不太一样。
他在外面商场里看过相同的牌子。
他已经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鼠了。
学会管家以后，柏棠发现陆知衍的消费水平忽高忽低。
任何跟柏棠沾边的东西，价格都会变得极其高昂。
若是陆知衍单独使用的物品，除了客户和供应商友情提供的以外，他大概率会选择一切从简。
陆知衍一点都不在意生活上的享受，习惯在公司连轴转二十多个小时的人，在办公室里放着一张淘宝售价不超过七百元的折叠床，用的是商超里面的大众品牌。
他对物欲的享受，比柏棠还要更低，最近却频繁加班，忙到脸色苍白，眉眼间总是难掩的倦意。
是被坏人欺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