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再见公务鼠
外面的闹剧越来越纷乱，彻底失去掌控的s-142，开始无差别攻击所有靠近的人类，鲜血和凄厉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柏棠在开枪前的最后十几秒，将声音自私的留给了陆知衍。
“陆知衍。”
柏棠头发上沾染了血迹，不大利落地粘在了脸上。
他看着镜头的另外一边，似乎能从闪烁着的光芒中，瞥见了陆知衍漆黑狭长的眼眸。
他郑重其事地说道：“你是一个很棒的人，你勇敢，冷静，永不屈服，你在我心里永远在发光。”
“我下辈子还能当你的鼠吗？”柏棠想了想，说，“下辈子你当我的鼠好吗？我会好好养你，给你数不清的食物和爱。”
浓烟渐起，绿光闪烁。
柏棠在最后三秒，小声道：“我有一个秘密。”
“陆知衍，我很幸福，从你把我接回家开始，我一直都很幸福，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仓鼠......”
弹夹里的最后一枚子弹，对准了暴走状态的s-142。
柏棠从3022的科普课堂上，学到了一个全联盟人都知道的常识。
被列为危险犯罪分子的罪犯，会在脖颈上植入一枚芯片。
在对方彻底失控时，芯片会启动自爆程序。
子弹射出去的那一刻，已经彻底被激怒，开始乱砸东西的s-142沙哑的骂了一声，炙热的火光从打中的芯片处亮起。
屏幕里的画面彻底被切断，被爆炸震裂的手机，无法继续连通直播。
陆知衍沾染着鲜血的手颤抖不已。
倒在车后座的贺司令，从歪曲的姿势间发出一声轻讽：
“你的Oga被炸成碎片了。”
车外没有下雨，紧闭的窗户不会有雨水漏出来。
陆知衍却感觉脸上好像多了许多豆大的雨滴，一点点砸在他的身上，砸的他头皮发麻发疼。
他用手去摸脸颊上的雨水，潮湿的痕迹泛着血腥味，他好像摸到了镜头另外一端的触感。
濡湿的血迹打湿卷翘的金发，说着很幸福的卷毛小鼠，在即将走向幸福的前一天，被滔天的爆炸吞噬。
他捧在掌心里养大的小仓鼠，从瘦小的一只变得圆润可爱，分走了他的关注与在意，尚且没有彻底长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小鼠，就变成潮湿的一场雨。
雨水绵密如丝，覆盖了陆知衍的肩头，发梢，唇瓣。
柏棠浸透了土壤，被风吹去了湿冷的地底。
他再也见不到柏棠了。
大脑空白一片，胸膛像被洞穿，呼啸着往里面灌着风。
无法感觉到疼痛，所有的表情都在这一瞬间凝滞。
像是有人撕扯他的尸体，将一切隐没在春日即将到来前的冻土中。
......
冬日的尽头，联盟发布的政令遭到了反噬。
实验舱开启的反人类基因改造行为被公之于众。
政府试图进行封禁的直播间，虽然只有短短十分钟的录像，却以恐怖的转发量传播。
充斥着血腥，暴力，失权的基因计划，几乎将全联盟的公民不分性别的囊括其中。
无论是在外流浪的弱小动物，被剥夺权力的Oga，还是高高在上的alpha，全都成为了推动时代巨轮前行的棋子。
当烈火焚烧到身上时，麻木、漠然，好似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的人，才会感到皮肉灼烫的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