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柏棠坦白，“一周有六天的时间不叠被子。”
“没关系，我帮你叠。”
柏棠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像是脚下生根了一样，立志要化身为净化空气的树苗：“我的零食没有整理。”
陆知衍耐心道：“我帮你收拾，就算你把囤积的鼠粮，丢在床底下，沙发底下，柜子里面都没关系，我会给你换上新的粮食。”
“我家里有点小。”柏棠盯着陆知衍的脸看，讲出了最后的顾虑，“没你的别墅大，但是我在攒钱了，等我有钱了，就带你住大房子。”
“我不在乎，我睡街头，你睡鼠窝都没问题。”陆知衍说。
人类已经妥协到了这个份上。
柏棠哑口无言，被迫在没有任何打扫整理的情况下，对陆知衍开放陋室参观权。
房间里的灯打开，光亮照亮了鼠窝。
柏棠侧着身子，挡住沙发上的一片凌乱，从鞋柜里翻出拆开标签的新鞋，眼巴巴地放在了陆知衍的脚边，弯腰的时候，卫衣里露出了一团短短的小仓鼠尾巴。
他给陆知衍买的是情侣款拖鞋，全新，但年代久远，是半年前，柏棠逛超市时，一时兴起买下的款式。
他的是米黄仓鼠，陆知衍的是大灰仓鼠。
柏棠觉得很合适陆知衍的气质，虽然看起来像是把两只耗子穿在脚上，但柏棠依旧坚持下单购买。
当时柏棠想，陆知衍总会回来的。
如果不在家中给陆知衍备好拖鞋，他的人类觉得他是一个不称职的一家之主该如何？
后来柏棠发现他想的有点多，他不再给自己构筑美梦，只是沉默地在每一年过节的时候，给陆知衍买一件新的东西，情侣拖鞋，情侣牙刷杯，情侣毛巾.....
今年柏棠可以不用一只鼠去逛超市，置办过年的年货了。
他养的人类回来了。
陆知衍穿上了款型幼稚的仓鼠拖鞋，出乎意料的合适。
他不想问太多，显得自己像是个没有心胸的小三。
但是当柏棠给他拿来了相同款式的情侣水杯时，他还是忍不住用指腹摩擦了一下上面的纹路，旁敲侧击道：
“这些东西都是成套的。”
“不成套的怎么能叫情侣款？”
陆知衍迟迟没有回应。
柏棠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无奈地回答道，“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也没办法，只能等到过年的时候，我再给你换一套新的了。”
“我喜欢。”陆知衍道，“你送的我都喜欢。”
“那太好了。”柏棠在人类身边坐了下来，用腿去贴着陆知衍的腿，唇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他们还说你不会喜欢，我就知道你喜欢。”
陆知衍对他们这种字眼格外敏感。
他不记得与柏棠之间的过往，只知道看见柏棠的那一刻，心脏变频般的跳动。
对于他而言，见到柏棠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命中注定是要和柏棠在一起了。
但这不意味着柏棠同样这么想。
在绝对空白的时间中，拥有记忆的柏棠，完全可以开启新的恋爱。
他不算绝无仅有，便时刻担心被替代。
“他们是谁？”
“富贵和阿南。”柏棠说，“今天跟你聊天的那个是阿南，你帮忙做文档的是富贵，他们是我的家人，以前你还给他们做过小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