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在椅子上坐了下去，身子刚下去一半，耳边便听见藤木椅子发出松动的响声。
“你就住在这里？”阿南难以置信，“庇护所克扣你的工资了？”
“这里离你最近。”
“......”
阿南已经无话可说，蠢狗的思考逻辑，完全不是正常猫可以理解的。
他开始怀疑对方的社会化训练，是否做得足够完善，需不需要再给蠢狗加几本书。
思索着，阿南手中的动作并未停下。
他从口袋里摸出随身携带的创可贴，动作不算温柔。直接贴在了余凛硬朗帅气的脸上。
暗黄劣质的灯光下，余凛黑亮的眼眸，亮的仿佛天上璀璨的星子：
“不疼。”
“我没问。”阿南调整了一下创可贴的弧度，低眸道。
“你没问，是我太多嘴了。”
“知道多嘴就少说点废话。”
“好。”余凛满口答应，下一句却是，“你受伤了吗？”
第二个创可贴贴歪了，阿南语气平静：“不是答应了我少说废话。”
擡起来的手腕被人握住。
alpha的掌心宽厚温暖，手掌里却有厚厚的一层茧子，粗粝的磨砂着虎口处的肌肤。
余凛说：“你的事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废话。”
又是这样的回答，好像全心全意只考虑他一样。
阿南想要嗤笑一声蠢狗说的傻话，牵动着的嘴角，却无法拉扯出一个恰到好处充满嘲讽的笑意。
他的眸色渐沉，眼神落在无法被创可贴贴住的伤口上，语气隐隐有些焦躁：
“为什么给我挡刀子，你觉得我打不过他们吗？”
“我只是想保护你。”余凛说，“我不想看见你受伤。”
“我用的着你保护？”
“你需要的。”余凛说话认真，一板一眼，看着阿南道，“可以不要剥夺我保护你的权力吗？”
剥夺。
还会用剥夺来造句了。
该夸他的中文水平大有长进吗？
阿南想为余凛辩解，其实余凛只是纯粹的善良，是条傻到不能再傻的傻狗，才会义无反顾替他挡刀子，说出这种似是似非的话让猫误会。
可哪怕前者是因为余凛善良，后面那几句话，怎么听都不像是能轻而易举对着普通人说出的话。
阿南心情荡起了那点微妙涟漪，好似一根猫薄荷在鼻尖吊着，使他的每一寸呼吸和血液，都被牵扯着无法冷静。
墙皮卷曲破败的出租屋内。
阿南伸出了手，掐着alpha的脖颈，低头吻了上去。
唇瓣上突然传来的温软触感。
余凛的呼吸一凝，贴近的唇瓣分明柔软冰凉，像是一块寒冰，落在他唇上时，却好像滚烫到时刻有可能喷发的岩浆。
心动到颤栗，仅仅只是几秒钟的瞬间。
余凛反扣住了阿南的手，将冷白的手指攥紧着。
彻底将阿南摁在了摇晃着的桌面上。
狂风骤雨般的亲吻，让桌面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阿南拧紧着眉头，没忍住，赏了对方一巴掌：
“你是狗吗？”
被打的余凛反握了他的手，用唇瓣在他的掌心处贴着，毛茸茸的狗耳朵高高竖起，声音哑的要命，兴奋道：
“我是狗，我是你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