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取了上次惊神刺的教训,长风寂水雀羽等物都装入金铃镯内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今日果然派上了用场。雀羽一振,水蓝光雾喷薄,化出一只翩翩大鸟,只是这鸟凶得很,刚化形出来就冲游景天伸头啄了一下,游景天吓一跳往后退去,虽闪避得时没被它得逞,心里多有不满:“这鸟这么凶?”
“等会,我让它听话。”林德拍了下水鸟脑袋,水鸟叽叽地叫着,要不是他手上拿着长羽,林德也逃不过被啄一口的下场。
“听话!”林德把名帖伸到水鸟喙下,“叼着这个,飞里面去送信,很简单的。”
水鸟不情愿地咬着信飞起,林德捏着长羽,脑门渗出冷汗,驱动长羽化形水鸟需要源源不断地提供灵力,这只水鸟所需之多超乎想象,这才没一会,池塘的水就要被雀羽抽干了。
飞进小院内,通体淡蓝的水鸟很快引起了侍从们的注意:“这是什么啊?”“肯定是刚才那两个人不死心,打出去就是了。”一人拿起扫帚打了下水鸟附近:“走!”
水鸟暴躁脾气的,当即张牙舞爪冲他发起攻击,名帖随之遗落,那位仆人哪见过这般架势,急忙扔了扫帚抱头大喊救命,小女童不死心地拾起扫帚向水鸟打去:“一边去!”
水鸟叽叽地叫着,张口喷出一道水蓝寒流,厉风呼啸,吹得小童额头刘海掀起来,瞬间面部复上霜雪,水鸟接着冲撞小童胸口,在碰撞的前一刻破碎成微寒的雾气。
林德力竭。
小童浑然不知自己死里逃生了一回,大声嚎哭。
乱象引得郦簧急匆匆走来:“发生什么事了?”她捧着小童覆满霜雪的脸庞:“这怎么回事?别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旁人大着胆子说刚才有只鸟叼着信进来,小童打了鸟一下,就成这样了:“八成是妖,那人实在可恶!”
“信?”郦簧目光一转,往前走了几步拾起名帖,快速看了眼,柳眉一扬:“林公子?”
“小姐,您认识他?”
郦簧垂下眼:“确实认识……”也仅仅是有些好感罢了,真要为他破规矩,还没到那个地步,他突然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弹琵琶,是另有所图?
她紧紧地抿起唇。
墙外传来林德的声音:“郦簧姑娘,郦簧姑娘,我是乔府的林得水,你见过我的,你家的侍从不为我通传,在下只好出此下策了,万分抱歉。我有求于你,就算你不让我进屋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去外面谈,附近的福兴茶楼怎样?”
半晌沉默后,郦簧应道:“公子请稍等,小女子早起,尚未梳妆打扮。”
“姑娘慢慢来,我不急。”
女人梳妆的功夫总是漫长,等得茶楼一壶茶冷凉了,冲泡第二壶时,郦簧推门而入,面带白纱。
游景天立刻坐直了身子。
“我……我叫游景天!红景天的景天。”他磕磕巴巴的,郦簧姑娘确实好看,眉眼秀气。他眼神不自觉地向林德晃去,期盼他能捧一下让他显得不那么慌张,林德会意且善良:“这位是我在书院的朋友,最近他碰上了桩麻烦事,需要姑娘帮忙,具体事情是这样的……”
郦簧听完事情起末,神情平静,手撚着腕上玉珠,略带讥讽地说:“所以,要我假意与游公子恋爱成痴,好让他的未婚妻死心?”
林德灵机一动:“不一定要假扮成恋人啊!”他拍拍游景天的肩膀,“只要你宣称你对郦簧姑娘一见钟情,非她不娶就行了。而姑娘你,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既不答应也不拒绝,更不相见,直到闹得满城风雨,他师傅出来打圆场,事情就结束了。郦簧姑娘,不需要你做任何事,只需要保守秘密,不回应相关询问,就足够能帮忙了,这不损害你一点清白名声。”
郦簧神色微动,可是……有什么区别呢,她着实不想帮这个忙啊。
林德继续劝说:“这事属实迫不得已,我认识的姑娘只有你一人,所以来求你了。借的是你的名声,事后也不会有什么损害,姑娘要是答应,我必重金酬谢!”
郦簧眸光一转:“重金酬谢?”
林德大气地微笑:“三千银交如何?”
心疼得滴血,他义卖买符箓也就花了一千多啊!
游景天听到三千银交也淡定不到哪里去,三千银交要出行刀口舔血几趟?三年能不能还完?他本身修行资源也是要花钱买的,自己的进度肯定是不能耽误的……
郦簧站起来,撚着手帕随意漫步。
“既然公子这么诚恳求我,我就答应一次。”
林德有些惊喜,抱拳:“谢姑娘大恩。”胳膊肘拐了下游景天,游景天急忙拱手:“谢姑娘大恩!”
“三千银交就免了。”这话把两个人听得傻了一瞬,郦簧款款道:“我琵琶丝弦保养用的松油用完了,这松油采自黑油松,极是难得,只要二位能为我采来八两松油,我就答应帮你们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