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不过还不能确定他现在在刘家哪个人身上。”
墨河道:“容我先去请示一下。”转身走入密室,云子石猜他请示对象是太阿天帝,耐心等了半日之久,出来时墨河戴上了一具黑底金绿纹相错的狰狞面具,言简意赅:“走吧。”
且说刘家这边,元戈食魂复活,吸了好几位长老的血气,又占了刘应霖的身躯,仔细搜查神识之后发现刘应霖是教宗弟子,还有个归元境的师傅,担心刘应霖魂体与师傅那边有什么联系,不得已弃了这具年轻躯体,换到了一个仆人身上。
刘家发现议事阁内几具被吸干的尸体,一下炸了,刘应霖的尸体不久后也跟着被发现。刘应霖母亲当场晕厥过去,父亲痴痴傻傻,半天缓不过劲来。尚能保持冷静的大小姐命人赶快通报刘应霖师傅,请他速速赶过来给刘应霖检查情况,主持公道,夜庐那边也派人去请,尸体搬到一块,准备筹办丧事,暂时不要传出去消息。
刘府内哭号一片,发生这么大变故,管事的人现在除了家主几乎死了个干净,凶手还杳然无迹,若是传出去刘家声望大跌,生意能不能握的住还是两说,刘家前途陡然变得异常凶险,树倒猢狲悲,一众妾室子女哭得惊天动地。
刘家大小姐心气烦躁,说不担心忧虑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一群人哭哭啼啼更让人无奈无语,她道:“我出去透口气。”远离了哭哭啼啼的妾室们。
时值冬日,百花肃杀,眼前空荡之景令人愈感到前途凶险未卜,忧虑重重,刘家遭此惊变,还能安稳过春节吗?
“大小姐。”刘大小姐回头看了眼,是个不认识的青衣仆人,垂着手,笑容分外猥琐,看着别有所图,她皱眉,打心底地涌起厌恶感,语气不善:“何事?”
青衣仆人笑得淫靡:“你长得真漂亮。”
大小姐勃然大怒:“下流子口出狂言!来人,拖他下去杖责!”
青衣仆人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大小姐此时才发觉不对劲,她还能听到那帮妾室子女的哭声,然而身边没有人,心腹的侍女仆从都不在,这边没有人。
“你是……”怪异的隔离感让她想到了什么,脸色煞白,怒目横眉,“阁下究竟与刘家有什么大仇,要苦苦相逼至此?应霖他师傅是教宗高手,你走不掉了,就此收手吧!”
元戈满不在乎:“所以啊,现在我做什么都不出奇不是么?”
大小姐面露绝望之色,退后一步,猛然拔下发间金钗决绝地捅穿了喉咙,血花迸溅,很快软倒下去,气息断绝。
“哎呀……真是浪费。”
这边的异常终于有人发觉了,大喝着冲过来,而大小姐的尸体已经萎缩了一半,满地血泊颜色黑沉,检查一番连魂魄也不见了,在周边还发现了大小姐两个贴身侍女被吸干精气的尸体。
刘家剩下的人几乎全吓疯了,大小姐仅仅是短暂地出去了一会,就惨死成这般模样,再待下去下一个死的不就是自己。登时大乱,纷纷匆忙地收拾金银细软逃离刘府,也顾不上什么封锁消息了,外人只看到刘府门口突然热闹起来,不断出来人登上马车,疾驰而去,正门后门偏门都有,一下风声传开,都说刘家出事了,出大事了,出了什么事还不知道。
到了下午,风声有了确切的消息,城里到处在传刘家出了个恶鬼,吸干了好几个人精血,尸体极其可怕,刘家人怕自己被吸干,都跑了!
夜庐将刘家封锁,逃出去的人根据家族名册一个个追查抓回来盘问当时的情况,闹得全城鸡飞狗跳。
余凯风才回天宝,就听说四雄刘家出了大事,几位辈分高的长老全部死绝,冰清玉慧的大小姐自杀身亡,教宗弟子刘应霖死了,尸体居然是最完好的一个。
余凯风大为触动,刘应霖在年轻一辈名声颇为不俗,四雄出身,拜入教宗,师傅是归元境大修,公认的前途无量,此次卫血峒一役,明面上是他组织倡议起来的,其功劳自不必多说,以后只会更加平步青云,余凯风还和他交手过几次,刘应霖稳扎稳打,从容不迫,小胜于他的优秀天才——谁能想到他突然就不明不白死了呢?
管家满面忧色地道:“现在刘家被夜庐里三圈外三圈地封锁了,也不知道那个恶鬼抓到没有,哎……”
余凯风忧心忡忡地问:“允许人进去探望吗?”
“这个……不太清楚,现在没人敢进刘府,怕一进去就被恶鬼找上来了。”
“不至于,恶鬼再猖狂,也不至于在夜庐眼皮子底下害人,更有可能溜出去了。”余凯风很笃定,对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他向来是尊敬大于嫉妒。刘应霖死了,起码要送送他,在刘府家人四散而逃的情况下,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灵堂里无人祭奠,未免太凄凉了。
管家苦劝不得,见余凯风态度坚决,无奈安排下去,先请人去问了封锁刘府的夜庐那边的人,得到的回答模棱两可,无奈,只有亲自到了才知道。
夜庐并非不近人情,经请示之后可以入灵堂祭奠,不过过了好长一段搜查程序,几乎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确认无虞之后才放行。
灵堂摆着刘家所有已死之人的棺材,无人哭泣,无人祭奠,白幡飘扬,空荡寂冷得酸心,看守灵堂之人不是刘家的亲族,而是夜庐之人,抱着剑,冷硬得像一座雕像。
找到刘应霖的棺材,余凯风半是觉得人生无常,半是觉得心惊,到底是什么样的恶鬼,能让刘应霖这般俊杰都能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