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日不如撞日,余凯风寻思着不如现在就去了,但是云子石不同意,墨河还没处理好这边的事,他于礼还不能走开,说起这个,余凯风就想起来了,“白淳门门主为何要插手刘家的事?”
“这……说来就话长了。”
云子石把素微居闹邪和镇条石的前提简要地说了下,刘应霖在年轻才俊大闹之际,悄然拜访白淳门,询问镇条石下落,发觉被毁,秘密从素微居挖走了一样东西,然后刘家就出了这档子事。
请墨河大巫是因为门主与墨河大巫有交情,这次请他来,也是为了承一个人情。
余凯风愈加好奇:“人情?为何是门主给大巫一个人情?”
云子石挠了挠下巴,觉得多告诉他一些也无妨,但是要求他不许向外人道,余凯风急忙点头,表示定会严守秘密,绝不向外人透露半个字。
云子石告诉他的也不多,只让他知道刘府作乱的是墨河师傅,前十二大巫。死后化身巫鬼,被门主收拾了本体,没想到他还在素微居留了个种子,刘家把种子带回来,由此开启了噩梦般的灾难,可以说是自作自受。
余凯风震惊之余,对林德好奇心大涨:“贵门主怎么消灭巫鬼本体的?”刚刚复活出来的种子就如此之强了,积累沉寂了十几年的巫鬼本体岂不是比肩自己师傅的强度了?
这个就真不能告诉他了,云子石推辞说他也不知道林德怎么收服的,当时巫鬼闹得动静不小,黑烟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余凯风知道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对拜访请教林德的兴趣愈发强烈起来。
墨河换了个方法尝试再进,这次差点搭进去了,很恼火,考虑起别的方案,如与夜庐的夜游神沟通一下能不能放行……一想起夜庐他心情就变得恶劣起来,拉下脸去向夜庐的人求放行?想都不要想!
他还不信真进不去了,仔细推敲后,他暗地选中了一人,费了点功夫在他水里下药,入夜后操纵其入梦,起来梦游,借依零多之眼观察冷火所指之地,听夜庐那些人谈论,这是那个教宗弟子生前的书房。
依零多之目视力不太行,夜色之中更是只能勉强分辨出书架的轮廓,朦朦胧胧,依零多的神性在此刻也不太顶用,没分辨出这排书架有什么异常。
白天弄到的“火种”还在,梦里冷火幽幽一点,闪烁不定。
与之相应的,书架上一块地方亮起来了。
墨河操纵着人往前走去,把闪着光的书拿下来,轻易抖出了一张轻飘飘的符纸,这就是关键线索了,墨河一喜,到手还没捂热一会,屋外灯光骤然一晃,有人在外大力拍门,宿主猝然醒来——依零多被挤出了梦境,被迫飞回灯笼,墨河睁开眼气得骂了句青浦粗口。
谭狗,绝对是谭狗坏了他的好事!这条狗从来不干人能干出来的事!
“大人,这是从鹤轩手上搜到的,要不要审问一下他……”“不用。”谭温伦摆手,“只是受人利用了而已,东西到手就行。”
符纸一到手,谭温伦就认出这是宗门内的通魂记念子母符,一般是师徒之间使用,用来感应危险的。
将子符焚化,与灵犀角粉混入水中饮下,谭温伦长吐一口气,闭上眼,许久。
再睁开眼,他道:“告诉弟兄们,做好硬碰硬的准备了。”
墨河虽恼火谭温伦的半路截胡之举,但是该杀的人——鬼还是要杀。元戈必须死在他手上,巫鬼本体死在林德手上他可以不计较,这最后的元戈余孽必须死在他手上,这是他的执念。
抱着强烈的执念,墨河密切观察起刘府内夜庐人的一举一动起来,夜庐似乎也不打算瞒着他,强者的征集调动很快完成,迅速出发。
墨河要赶在夜庐之前找到元戈还是有点困难,不得已只能跟上去静观后变,下定决心人头是一定要拿下的,谁抢都不行。
夜庐行动迅速,目的明确,不一会就包围封锁了天宝某条街道,半夜里劝离周边居民,不肯走就打晕了命其家人带走,作风简单粗暴,成果卓有成效。
元戈半夜里被惊醒,他直觉上觉得不对劲。
虽是巫鬼留下的复活之种,吃下的也远远不够多,恢复的不过三成,但是对生死的本能预感依然很强。
有人靠过来了,人数不少。
他推开窗,冬夜的风很冷,天宝这边气候温暖,冬天极少下雪。他回想起青浦,有几座山很高,终年山头覆雪,宛如白头翁,尚未与他反目的徒弟墨河指着山巅白雪说要给师傅捧来,做一种从外界听来的很好吃的甜点,口感如冰似雪,入口即化,还很甜。
他拢了拢衣服,这风还真是够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