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
两只手都有,林德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摸无法判断自己脸上多了什么,还是很光滑,还得照镜子,他召出长风寂,对剑一照:妈耶,这谁啊!
林德以为自己在做梦,皱起眉头揉了把脸,额头脸颊上不明所以的线条皱起来更加惨不忍睹。
是大哥画的?林德不敢再看自己,气恼地把剑收回,越想越觉得蛋疼,除了他还能有谁?真是……他好气又好笑,环视四周:他人呢?
还把我一个人丢下跑了?
林德恼了,再揉了揉脸颊,指头擦上了一片淡淡的黑,怒气上来了。他站起来,瞥到地上的玉骨伞,很不顺心地踹了它一脚,玉骨伞转悠到一边,伞边碰触到幻尘符边缘,激起颜色淡淡的波光,他好奇地碰上去,伸出边界之外的的指尖景象有些微的扭曲,他缩回手指,明白是什么情况了,这是一圈结界。
特意布置下结界至少说明他有回来的打算,林德坐下来,等他回来,还是有些郁闷的,生闷气。
奚存青抱着花姗姗来迟,擡头看到林德坐起来了,抱着膝盖,坐样很乖,背对着他。
他噗嗤就笑出来了,明明都没见到正脸,人已经先笑起来了。
林德听到笑声,也没扭头过去,就背对着他,奚存青走过来,抿着嘴笑:“林德?”
林德一声不吭。
“林德,得水,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
林德不想看,花香已攀上肩膀,窜上了他的脸,花叶摩挲抖抖,不知擦出了什么,或许是花粉,蹭得鼻尖发痒,他绷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刚才离开是想给你编点花环,要和我编吗?”
林德绷着脸:“我要去洗脸。”
“我带你去。”
奚存青去牵他衣袖,林德怀着气,不乐意地甩了下,奚存青再次伸手抓住,一手笼着花束:“走。”
林德跟着他慢腾腾地走,穿过高大的云杉树墙,趟过蒲公英草地,走到弯弯曲曲的人造河道附近,这片地带是利用玫瑰灌木和规整的几何河道组成的偌大迷宫,河道铺底用的汉白玉,边缘贴金,金光闪闪,溪水潺潺。擡头望去,两人高的玫瑰灌木将视野风景截断,云杉如同站立在迷宫离守岗的士兵,幽远静谧,墙的那一边似乎藏了无数属于童话的秘密。
奚存青拿出手帕,先浸湿揉成一团,挤了些水分出去,扳住他肩膀对脸擦拭,从左到右,擦得很用力,林德嘟嘟囔囔,还不得不配合,闭着眼让他用力擦拭。奚存青擦着擦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林德虽然心中恼火少了几分,但是奚存青一笑起来,他又恼起来了,更多的是羞恼。
奚存青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
林德这次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抄手就是一泼水扬过去了,奚存青下意识地擡手去挡,如何挡得住,袖子大片沾湿,赶紧说软话:“好好好,不要闹气,你脸上的墨还没洗完呢。”
林德气咻咻地揉脸:“都是你害的!”
“是是是,别乱动,省得戳到你眼睛了。”
林德闭着眼,眼周被搓得有点疼,搓完皮肤发热发麻,不太舒服。
奚存青拿出一枚翠玉龙龟,贴上他的眼周,冰冰凉凉的光滑,熨贴得舒缓了皮肤热麻之感:“好些了吧?”
翠玉龙龟似乎蕴含着非凡法力,贴肤而不传温,始终冰凉凉的,很快把林德消不尽的心火浇灭了,自然舒泰。他想看看龙龟,擡手碰上了奚存青的手,指尖交错,龙龟滚落到他手心,奚存青眉眼含笑:“喜欢?”
翠玉龙龟胖嘟嘟的很精致,但林德还没穷酸到连一枚龙龟都要讨的地步,瘪着嘴:“不要,给你。”烫手似的还给他。探头对着溪水照照,觉得还不甚干净,灰灰的,再捧水洗脸,使劲搓搓。
奚存青手上拉过一根柳条编花环,看着他认认真真洗脸,还有手心手背的小乌龟,莫名地想起了浣纱女的故事。传说出自山野的浣纱女貌美惊人,天真无邪,一日在河边洗衣浣纱,脱了鞋于水中玩耍,正好天上飞过一位闭关静修上百年的仙人,遥遥看到浣纱女,看得入迷走神,不小心从云端跌落,百年苦修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