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存青和赵小路走后,林德先去茶馆点了一壶上好的清茶,慢慢喝,把脑海里小二那副傲慢嘴脸带来的暗恼情绪抹平。
中午客稀,林德独自坐着,无人打扰,茶喝了一半,眯着眼假寐,忽的店门口有凌乱的脚步走过来,过来围起来了,林德睁开眼,是官差,为首的国字脸拿着一张画像看了一番:“就是你?”
林德一点不慌:“我犯什么事了?”
“有人举报你和同伙行迹可疑,欲图谋不轨,跟我走一趟吧!”国字脸面无表情,一旁的官差拿着铁链给他拷上,二话不说拉着他就走。
走一趟就走到监狱里去了,狱卒拎着鞭子正要给他来个下马威,林德不装了,铁链一撑呸了一口,剑气将铁链斩碎,面无表情地把铁环搓扭成麻花,摘了下来。
国字脸官差脸色一下变了,林德平心静气地说:“放心,我不拿你们怎么样,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徒弟住哪,最好晚一点去,等他睡完午觉起来再说,早点审完早点撇清这干破事,别以为我怂,我是不想计较,这破事也怪不到你们头上。麻烦大哥您看着点那个报官的余平波,会审的时候他一定要在。”
国字脸官差一听有台阶下,哪不会借坡下驴,忙道:“如此便好,公子真是深明大义啊。”
林德潇潇洒洒地进了监狱,狱卒也不敢拿他如何,腾出一间干净的牢房请他暂时落脚,出去的时候门都没上锁,虚掩着,对修士来说,上锁毫无意义。
林德静修了会,对面有人大声嚷嚷:“对面的!你凭啥门不用关?”
林德很和气地大声回了句:“我是修士啊。”
“修仙的老爷咋进这来了?不该是被关进夜庐里的么。”
“我被不开眼的人举报的。”
“啊?咋回事啊?”
隔着虚掩的门一来一回大声说话还挺有意思的,林德知晓了对方是在赌馆赌输了,急起来打伤了人才被关到这来的,因为看上去个子大天生犯横,被狱卒折腾着吃了不少苦头。
聊着聊着,话题不免扯到修仙上头,对方问:“怎么看自己有没有天分?”
“有天分的修仙宗门自然会带你的,很少有目不识珠的情况。”
“这样啊……嗨,我没天分,书也读不进去,还进了这破地方,人生也就这样了。”
林德道:“赌不是个事儿,越赌越穷,你还是早日戒了吧。”
“戒?我试过戒赌啦,每次都没成功,这把输了想着下把能不能赢,只要赢了,我就能把我亏的赚回来了,赌了不少了,就没赢过几次,哎。”
“赢的只有操盘的庄家,一个赌客怎么可能赢得过庄家,赢了大数目也带不走。老哥,别想着靠赌赚回本了,做点小工都比把钱扔进赌场强。”
“我知道那个理啊,可是我砸赌场那么多钱,不从他们手里拿回来点,心里不舒坦……”
对面的老哥继续唠唠叨叨,讲起了自己曾经老婆,她抱着孩子跑了,至今想起来仍是恨恨地咒骂,说不知她上哪浪了,这种女的就该浸猪笼淹死云云。
林德闭口不言,排斥外界干扰,专心清修。
对面老哥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发觉林德好半天没声了,纳闷地停下话头。
过了好一会,国字脸官差跟着狱卒过来开门:“道长,走了。”
林德睁开眼,起身拍拍衣裳,昂首阔步走出来,对面的老哥一下蹦跶起来,大声嚷嚷:“道长带我走吧?我给您做牛做马,干什么都行!”
国字脸官差一愣,林德目不斜视,径直离开,狱卒一鞭子甩过去,骂道:“嚷嚷什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货色!”
老哥收手不及时,被鞭子甩到了。手背立刻泛起了通红的鞭痕,瘪着嘴缩回去,不甘心地嘟嘟囔囔。
林德随官差步入衙门,赵小路在,依旧绑着面巾,告发的余平波也在,坐在太师椅上喝茶,一幅智珠在握的模样。
因为林德是修士,赵小路亦不是凡人,负责审理的官员没有为难赵小路,只在内心暗叹晦气,本来涉及修士的案件都归夜庐管的,但今天这桩事儿是先下了批捕,然后才得知要抓的人都是修士的,再转夜庐那去就很尴尬,夜庐素来不满官府的人插手修士事宜,交涉起来麻烦,把有嫌疑的修士惹恼了也不好办。
他清清嗓子,拍下惊堂木,朗声道明余平波的告发之辞,再质问赵小路:“光天化日之下遮遮掩掩,是为何故?”
林德语气很不好:“不是说了吗,生了面疱,不想让人看到!”
林德这不善语气让官员心里暗暗叫苦,绷着脸问:“既然如此,摘
“等下!”林德忽然出声,目光转向余平波,余平波与他对视,心里毛毛的,“这事是余公子挑起来的事端,若我徒弟证明了清白,没事找事的余公子是不是该赌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