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隐藏。”他手一挥，从浑身放光的人形灯泡变成了一个裹着黑衣的人形灯，如果忽略掉衣袖领子里透漏出来的光，勉强算是隐藏好了。
“这样也行吧。你选择哪个方法？”
侍神之灵的言语听不出喜怒：“去天宝。”
去天宝就是选第一条路，林德心下了然，在提出方案之前，他也猜过侍神之灵会选第一条，他已经和白神做过一次交易，还被寄生了白神力量，被寄生的滋味不好受，再次请祂出手必然要付出更大更沉重的代价，侍神之灵那么要强的人，有别的选择自然不会再低声下气地去求白神。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林德叫了声大哥，还是老样子，他带他。
侍神之灵眸光一转：“还有两个呢？”
“他们走了，另一个我徒弟，在这不合适。”
林德回答得简单，侍神之灵环视四周，没察觉到疑点。只是想不到，水空澄居然就这么离开了……仍有些放不下心：“他为什么要走？”
“我劝他走的。”林德面不改色，“你的状态越来越好，我能感觉到，他也能感觉到，君子不为难为之事。”
这个说法没多少说服力，不过周围确实没了水空澄的踪迹，在他全力扫视下也没发现，大概是真的走了，他相信如今的自己，没什么人能瞒住他。
终于，他松口：“走吧。”
“走。”
三人腾空而起，向天宝方向飞去。
“我们不用亲临天宝，在你闭关的时候，我和我在天宝的下属联系了，让他把人送过来了。速度快的话，这会已经到了北赤原边缘，我们去正好能碰上他们，不用在人多的天宝，人少的北赤原就很合适，有什么动静也不容易望到。”
侍神之灵语气平淡：“也好。”
林德心一松。
北赤原边境线曲折弯长，有重要的关闸隘口，也有荒无人烟的平原。林德定的地点是一片平原，离最近的村子都有几十里路，三人赶到约见地点时，正是北赤原气温最高的时刻，赤红的砂石晒得如同流动的火。
侍神之灵远眺，确实看到了一队缓缓走来的人影，而且……的的确确能认出那种气息，微弱的，刻意压制过只求一线生机的独特气息，为了生存下去，压抑至此，真可悲啊……他的心猛烈跃动了一下。
护送无序智慧的人速度不慢，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护送的人到底有什么来头，只知道老板让他们启程护送的时候，叮嘱过很多次：见到得水少爷了，立马撂下人离开，速度越快越好，不要多说无用的客气话。
快到了，林德主动迎上去，招呼：“兄弟们辛苦了，这点心意拿去，去最近的村镇买些茶水解渴吧。”
领头的接了钱袋道声谢，就转过头离开，寻思着方才见到的人：大热天裹着黑衣的白发人，还有个穿白衣的公子，好像在看那个白发人？算了，反正不认识，赶紧走。
无序智慧坐在特制的带遮阳伞的轮椅上，依旧如雕像一般，无知无觉。
“奚道子不用这么看着我吧？”侍神之灵注视着被林德缓缓推来的无序智慧，“你以为我会怎样？”
“你想怎样，我都没能力阻止。”
“那你还盯着我？”
“能不能阻止和出不出手是两回事。”
侍神之灵面容冷峻，眼睛中有一讥诮：“教宗的人总是这样，抱着可笑的大义与责任。”
“其实林德得过我师父的指点，算记名弟子之一。”
侍神之灵终于斜眼看向奚存青：“什么意思？”
林德的话适时打断了侍神之灵：“人到了，现在该准备把你溢出的力量送到他躯壳里了，你就把他当做一个大号灵石就行。”
“但愿你说的方法有用。”侍神之灵缓步上前，林德松手，撤到一边，退得很远。
侍神之灵擡手，溢光的发丝漂浮起来，无序智慧眼神空洞着光芒越来越强的指尖，迅疾眨了一下。
侍神之灵猛然缩回手。
“怎么了？”林德疑惑地问，他并没看到无序智慧的异动，按理来讲无序智慧现在也不可能有什么异动。
无序智慧像只是眨了下眼睛，肌体的本能反应吧。侍神之灵想，也许是自己这些天紧张地警惕周围环境，害怕水空澄出手偷袭才会如此敏感吧，毕竟水空澄给他的预感实在太不详了。
他默然站立了一会，无序智慧确如木雕一般，偶尔眨眼或眼珠转动，呼吸都很轻很慢。
他再次擡起手。
积累了上万年的汹涌浩大的力量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