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么能这样呢?!一点办法没有?”
“真没有真没有。”医师手甩得和风车似的,“在下医术不至于高深如此,实在无力回天,抱歉!”
梁枫这下没法了,心里头涌起股怒气:“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声震屋瓦,医馆外头的人遥遥看着看热闹,梁枫猛地一甩头,眼神凶恶,立马吓得作鸟兽散。
“办法……”
医师面露难色:“要不,你往中原走?远离海边,说不定就能削弱海兽血脉的影响了。”
梁枫瞪着眼:“这能叫法子?”
“不然也没法子啊!”
梁枫真是气急了,本能地就觉得医师说的法子不靠谱,跑来跑去,万一没效果,赵小路彻底海仆化,岂不是全白费功夫?
“算了!”梁枫脸色铁青,拉扯着赵小路出门。赵小路还在挣扎,梁枫觉得可怜,又无奈,唉声叹气地压制住他,人现在至少还活着,总不能现在就痛下杀手了。半拖半拽地往外走,看热闹的人真是烦人,吼也吼不走,烦得很。
他一心拖着赵小路,冷不防挣扎的赵小路一脚踢中了一个路人,惹得怪叫一声,梁枫回头瞅了眼,还是个黄毛老外。
黄毛老外正是炼金材料馆老板乌苏可,来送医师订的药物材料的。方才遥望这边的情况,以为只是发了癔症癫痫的病人来诊治,还有个身强力壮的人压着,就没放在心上,急着回去看店,不想才刚刚走近就挨了一脚,还痛得要命,一时痛得走不动路了,扭头看病人的情况,又被可怕的脸色吓了一跳,怪叫起来。
梁枫一声不吭,拉起赵小路要腾空而去,乌苏可撑着门楣站起来:“哎,这位先生,他是不是中邪了?”
梁枫心情糟糕:“他海仆化了!”
“哇!”周围人一下退避三舍,清净无比。
“海仆化……”乌苏可蹲下来,伸手去翻赵小路眼皮,露出眼白,有些意外:“他的眼白没有全部转化,还有救。”
梁枫闻言一顿:“你有法子?”
乌苏可点头:“可以缓解进程,能不能扛住,看元素之神的意思。”
梁枫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既然能有效果,那麻烦你救救他。”
乌苏可一伸手:“跟我去炼金馆吧。”
炼金材料馆二楼的小教堂里少有人来,今天难得来了几位来自西陆的人做祷告,在神像前低声颂念,忽的教堂大门被推开,匆忙的脚步声打破了教堂内肃穆沉静的气氛,做祷告的人纷纷扭头来看,乌苏可大步走来:“先生们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祷告时间,不过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各位仍可以继续在这祷告,不过切忌发出任何声音,克制住您的好奇心,谢谢配合。”
赵小路还在挣扎,不过他挣扎幅度弱了些,眼中透出一丝迷茫。在无边无际的深黑海水里,他几乎快要丧失理智,忽的有束异色的光落下来,似乎是救命稻草。
乌苏可让梁枫把赵小路平放在神像前的空地上,匆匆披上牧师袍,取出圣水,点在赵小路眉心,随后蘸水在眉心划上至圣的符号,再起身绕着赵小路吟唱。
梁枫病急乱投医,也不知乌苏可这神神鬼鬼的手段到底能不能起效,忐忑不安。
乌苏可唱起圣歌,抑扬顿挫。他洪亮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声震荡,仿佛有人在低声回应他的吟咏,这吟咏的错觉很快变为现实,在长椅上还未走开的西陆人和这位牧师一起唱了起来,形成有力的衬托,浩大庄严。
梁枫一句听不懂,不过这气氛让人觉得放松与安心他看看赵小路,真是出奇了,自擡进教堂里他就没怎么动弹过,和来之前那副狂躁挣扎的样子截然相反。
说不定还真有用?
梁枫耐心等待着,乌苏可唱完圣歌,向台下的信众微微鞠躬致以谢意,台下的信众亦行礼以报。
梁枫想问就这样结束了?不过想想又憋住了好奇心,继续等待看接下来还有什么手段。
乌苏可再往赵小路身上泼洒圣水,然后拿出了……鞭子?一卷似乎是草编的鞭子,编织得很蓬松的一大卷鞭子,金光灿灿的草绳光泽柔美如保养得极好的发丝。乌苏可拉扯抻直鞭子,用力甩了一下鞭打在赵小路身上。
听声音这玩意打着根本不痛,梁枫满腹狐疑,这鞭子看着没什么特殊法力,就这么打能把海兽之血的影响打走了?
赵小路还真有了些反应,起初像是在挣扎躲避,不过被绳子捆住了躲不到哪里去,后来挣扎的幅度趋于平缓。乌苏可甩鞭子的力气越来越重,配合着剧烈的动作呼喊吟诵元素之神尊名神号,声音在教堂内反复回荡,嗡嗡作响,最后一下打下去,他面色通红,气喘吁吁。
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