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样看伤眼睛,不如早点休息……”
该看的差不多也快看完了,剩下的奚存青草草看了遍,便吹熄了小烛,室内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林德闭着眼睡意上涌,朦胧中感觉到被子边角窸窸窣窣的有动静,下意识地拉扯了下,把被子扯过来裹紧,不想没过一会,被子掀起半边来,冷风趁虚而入,让林德瞬间觉得不妙:“嗯?”
一只手抚了下他额头:“睡你的觉。”
林德哪儿敢睡啊,甚至有点惊恐:“你是谁?”
“奚存青。”
“你不会这样的!”
“你以为我会哪样?”
说话时奚存青已经躺下来了,林德裹着半边被子,腰撑得有些累,好一会才想起问题关键所在:“我不是给你订了房吗?!”
“你又没告诉我你订的房在哪里。”奚存青仍躺得八风不动,“还是躺着吧,不然热气要散了。”
林德只好躺下来,被子一会就暖起来了,重新蓄积了热量,然而一想到身边还躺了个人,叫他紧张之余还有别的乱七八糟的念头,心七上八下的。
就想起金相法会佛光遍照之下那个吻来。
一想起就不得了了,脸烧起来,把睡意驱得干干净净。
明明是他先挑起来的,怎么就变被动了呢,现在也很被动……心念纷杂乱七八糟。
哎对了,那个吻,是什么滋味来着?
好像忘记了,佛国光影之下经历的一切都好像浸泡在莲花池中模糊变了形,能回忆起来的只有漫溢在天地间宛如夏夜莲花池的清香气味。
而且越回忆越模糊,那种惊讶与动人的心悸努力去回味重现,却总感觉好像缺少了什么,好比一碗高汤没放盐巴,少了最关键的滋味。
这么重要的事林德自觉不可能忘记,但他的的确确印象模糊了,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金相灯的问题?
这么一怀疑,他警惕起来了。
或许金相灯真的有问题。
但现在最有可能知道内幕的奚存青睡了,躺着呼吸均匀,林德不好意思打搅他的安眠,平时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抽空看教宗传给他的东西,今天难得在他眼前躺下睡了,都没静修。
林德又躺下来,又想到,奚存青每次都起得比他早,早起去买早饭,若是自己就这么睡了,明儿他又不知道要去哪里办事,人都找不着,更问不到,
还睡不成了。林德缩在被子里,微恼。
而奚存青毫无所觉,胸脯微微起伏,睡得很香。
他的睡眠时间比林德意料地要短,只有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他就要起来了,动作很轻,捏着被子角要溜出去。一直撑着不睡的林德终于有机会出声:“大哥。”
奚存青动作一顿,惊讶:“你醒着?”
林德嗯了声,直勾勾地看着奚存青:“金相灯是不是有问题?”
“不都已经过去了吗,问这个做什么?”
林德脸一红,吞吞吐吐起来:“我有些东西忘了……”
“忘了?什么忘了。”
林德愈发说不出口,奚存青瞧着他脸红的模样,蓦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怔了一会旋开一个无奈的笑容:“你晚上没睡吧?”
林德嗯了声。有点不敢直视奚存青。
“心思繁杂,如何睡得好觉。”奚存青半是叹气,伸手掖了一下他的被子,答道:“金相灯出世会吸取世间信徒愿众的愿力,这些愿力自然包括了人的喜怒哀乐,集合人之百感,所以吸取愿力的时候吸取别的一些情绪也很正常……不是大碍。”
谜团解开了,林德心里不是滋味:“这样啊……”
“怎么了?”
……
“你……你记不记得啊?”
“我记得。”
奚存青俯下身来,两臂撑在林德身边,眼神平静:“想什么呢?”
“什么都没想。”林德心慌慌,跳得很厉害。他罩下来的阴影笼罩下来,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不会撒谎就不要撒。”他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