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人稍有些尴尬的说:“本家最近财政有点吃紧,故出此下策。”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本家愿意与阁下有合作关系,不过想先了解一下阁下的情况。”
“要我先说的意思?可我又不是赶着来求人的,这样不太好吧?”
代理人沉默了,林德又轻笑了下:“都到了要变卖家产凑钱的地步,你的本家人似乎还弄不清楚情况。”
代理人仍没有接话。林德语气又变得严厉了些:“你以为我图的什么,不就想收几件好的珍宝,这生意能成就成,不成就算了,又不缺他一个。”
代理人终于开口:“阁下不必动怒,我只是传达本家的意思而已,实际这边的一切对接事务,还是由我来做。我可以向您说明本家的状况,他们……绥鹿李家,您听说过么?”
“没听说过。”
代理人苦笑起来,这个答案并不意外,缓声道:“绥鹿李家以前是南原李家,簪缨问鼎,书香礼传长达上百年,只是这几代下来气运一代不如一代,衰落得厉害。南原的头衔也降成了老家绥鹿,绥鹿附近有群投靠了华云府的匪帮,仗华云府之名横征暴敛,本家请的客卿斗不过那帮人,也不敢得罪华云府,被他们勒索了好几次,再加上本家产业经营不善,年情不好亏损严重,所以落到需要倒卖家藏古董的地步。”
林德哦了声:“那帮匪帮多少人?华云府真就什么阿猫阿狗都收?”
“匪帮与华云府的关系颇为复杂,我也仅仅是听说了一点消息,不能保证真伪。有道说匪帮头领原来是逃兵,与胡公一位心腹关系匪浅,是救命的交情,故横行无忌,方圆百里无人敢惹。”
林德考虑了一会:“我有办法帮你的本家解决他们。”他并起手掌,划过,“这个诚意够分量吧?”
代理人苦笑:“如果您愿意出手解决那当然再好不过,不过您想要多少?”
林德换了个更舒服更放松的坐姿:“那得看你本家愿意拿出多少来咯。”他又问了句,“你们家有多长的历史?”
“应该有四五百年吧,具体有多少只有修家谱的人清楚。”
“也算长寿了。”除了古董,林德更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更稀奇的东西或古书,李家曾经那么煊赫,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吧?
代理人谨慎试探问道:“本家有意请您面谈,不知阁下何时方便。”
“我的日程……”林德想了下,先和西骊先生说过会随行去周明润那看望赵小路,相对而言李家的事不是必须,可以延后,于是说:“看李家什么时候挑出好的了再说吧。”
代理人尽管无奈,还是应承下来,问之后要如何联系上他,林德报了卫血峒白淳门的名号,顺便指了指秘语人:“有消息告诉他就行。”
秘语人摘下兜帽,直视着代理人,代理人迫于压力,也摘下了隐匿身形容貌的长袍,露出一张年轻清俊的脸,气质文弱,秘语人点头:“有事来白淳门传消息就可以。”重新戴上了兜帽。
简单的会谈结束,两方各自散去,林德人困得不行,没心思逛鬼市了,只想尽快回去躺着。
探花觅鹿会只开了两天,各种从会上流传出来的谶言就已经疯了一样四散传播,连莫天纵说的花瓣数都传了出来、什么解释说法都有,说方位指的是对应方位的势力,花瓣数是指在天下大乱时撑多久的年数,最多五瓣,所以天下要乱五年,还有说花瓣数对应的是各方头头的年纪尾数,甚至还有说这是各方头头还能在这乱世活几年的隐喻,林德知道没那么离谱,但他也猜不出来,问清珏,清珏回答:“我不知道,我不会算命。”
林德没法子了,莫天纵又带了消息说探花会只开两天半,明天玩一上午,玄门的人聚众吃个饭就结束。他还戏谑性地问汤东骏有没有头绪,汤东骏知晓他的身份,对他这样问话也没脾气:“老朽略有头绪,不过不知能不能对上。”
莫天纵乐道:“知道了也不能说啊,现在说还太早了,一般人受不住的。”
汤东骏一惊,最终拱手道:“多谢提醒。”
最后半天玄门的人基本都不装了,三三两两凑一起聊,争谁算得对。他们只说对不对。你对不对?我算的肯定对!你放屁!错了十万八千里!从对不对渐渐演变到谁的本事更高学的更好,最后演变成比赛式地背卦辞,热热闹闹争论了半天,直到深云榭的人来请他们赴送行宴争论才告一段落,热闹的笑声在聚华园隔着很远都能听到。
他们一去宴会场,聚华园内就涌入众多侍从仆人把摆设的奇花异草一样样地撤下装箱,这些奇花异草自远道而来,在这盛放了三天,又要回到箱子送上货车返回商家手里,仆从们搬东西不会在意这些花草如何名贵,简单地搬入木条箱,过程中难免磕碰,殷红的花瓣圆叶簌簌落了一地。
“好可惜哦。”林德看着地上散乱的花瓣,随便拾了一片起来,花瓣颜色鲜妍,掉下来还没多久,揉在指尖上还很湿润。
“我在山上种的芍药,好像差不多也要开了。”
林德一拍脑袋:“哦,那盆芍药啊,山上的环境不好长吧,你怎么养活它的?不会真奢侈到每天用灵液灌吧?”
“哪有这么奢侈,也就七天灌一次,多了花受不了。”
嗯,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