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麻烦。”图丽娜嘀嘀咕咕地把飘着画像的纸折起来,折成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折纸,丢向他怀里:“跟着它去吧。”
“谢了。”林德这次干脆地转身就走。
折纸,或者说纸团慢悠悠地在半空中飞着,速度不慢,几乎是走直线,碰到障碍物才绕弯,如此拐了两三道弯,在一座破烂房子面前停下,里面男人鼾声如雷,林德瞧了瞧四周房屋的特点,爬上屋顶做了记号,方便白天再来观察其人言行。
若男人仅仅是动手动脚的骚扰的话,林德不觉得以图丽娜的本领会拒绝不了男人,她完全可以用幻术吓退或者心理暗示令其忘记这回事。还要调查过后才可以确定,如果男人不至于因为骚扰过图丽娜就被杀死,拿不到引科维奇出来的方法也无所谓。
做好标记后,林德望望天色,还是黑的,问奚存青:“大哥现在多晚了?什么时候天亮?”如果离天亮没多久,他打算就在这等一等了。
“不远了,很快天就会亮。”奚存青望望天,“不急的话,打会儿盹?他出来了我叫你。”
“嘿嘿。”既然他这么提议了,林德就不客气了,靠着他打了会盹,而奚存青静静等待着天色亮起,等着屋里的人睡醒起来。
和他预估的时间没差,天色微亮,就已经有人摸着昏明的天色早起赶路,晨光熹微,清晨的鸟叫一声声多了起来,屋里的人终于起来了,打着哈欠打水干活,原来他是个铁匠。
就算铁匠起来了,奚存青也没立即叫林德起来,他拢了拢袍子,给怀里的林德遮光,闹过一夜,他睡得很熟。
铁匠的生活看起来也就那回事,准备东西,吃东西,打铁,休息间喝点小酒放松,和卖杂货的邻居吹牛逼,有客人来边干活边扯起嗓子答话。林德在越来越热闹的嘈杂声中醒了,打哈欠揉揉眼睛:“嗯,天都这么亮了,大哥你怎么不叫我?”
“我看着呢。”
“唔……行吧。”
他懒散地接着眯了会,环境太吵嚷,眯不成,他睁开眼,探头看了下干活的铁匠,观察了会,纳闷的说:“画像怎么那么凶,就长得丑了点。”一大把乱糟糟的胡子看着凶,仔细一瞧胡子很多被火星烫灼得焦黑蜷曲,看着就衬得面相很凶。
“可能就是因为他丑。”奚存青观察了一上午,没觉得这个铁匠哪里品行恶劣。或许他真有想过对图丽娜动手动脚,但是以图丽娜的本事,又怎会让这样的普通人靠近自己?或许,她只是随便指定了一个“仇人”,真实目的只是为了支开他们。
“看来在螺丝街上混的,就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谈不上庆幸,奚存青揉了揉林德脑袋,“你打算拿她怎么办?”
林德思考了会:“我们先观察她,她没等到我回来,应该知道会是什么情况,真实情况如何她自己心里清楚。”
在不确定“伟大的图丽娜”小姐究竟水平如何前,林德还不想这么快就给自己竖敌,但问题是难以保证的是图丽娜会不会向科维奇通风报信借此换取利益,暴露身份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她有任何异动,就意欲借刀杀人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她是危险分子。
奚存青点头同意,就算林德动手杀了图丽娜,他也没意见。
事实走向与林德想的大差不差,不过区别在于他们返回图丽娜的占卜小屋后,里面已然没人了,奚存青干脆直闯进去,四处看看,移动了下她曾经坐过的椅子,还散发着浓郁的体香。这里的熏香是图丽娜自己调配的,很奇怪、又带着莫名诱惑力的草药香气。
“她应该还没走太远。”奚存青信步走出,“跟我来。”
林德跟上奚存青,随着天光大亮,街上人流越来越密集,叫林德有些担心能否追上。
“找到了。”奚存青忽然伸手向后反手抓住林德,往旁边走,林德也很默契自然地不转头看。人群中的图丽娜披着头纱回头看了眼,若有所思,但还是没找到值得怀疑的东西,身边匆忙的人撞过,一脸奇怪地瞪视她。
图丽娜继续往前走,往来的路人成了林德最好的掩护,看着她走向一条僻静无人的巷子,决意不能再跟踪下去了,平静地大步过去,在接近的时刻她有所察觉地转头,林德已经迅猛地伸手揽住她肩膀捂住了她的嘴,姿态看起来就像怀抱热恋中的情人一样。袖剑早弹出斜穿了图丽娜肩胛骨,她迟钝了一会反应过来,疼痛几乎完全剥夺了她的反抗能力。
萨琳娜导师曾以自身为例教导过林德该如何针对女性下手,鉴于体型差异,一些出刀致伤位置需要略做微调,她也用过同样的手法偷袭过林德,真真让他汗毛倒竖。
图丽娜被紧紧捂住嘴,细微的气流音迸出来,像嘶哑的哀嚎。林德可不管那么多,他平静地拖着她拽离巷子,拐到另一条没人的地方,顶着她伤口质问:“你确定你和科维奇没关系?”
“真没关系!”图丽娜喘了口气,忍着疼痛,“我出来买个东西怎么了!”
“图丽娜小姐,你的谎言编得很不行。”
林德听奚存青如此说,毫不犹豫捅穿了她的喉咙。林德松开手,任由她的尸体缓慢贴墙滑落,心中还有些怀疑:她真的死了么?
奚存青凝神听了一会外边的动静:“有大批人过来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