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过我在那里待了没几天就被被同行撵走了,差点坐牢……哎,太优秀真是烦恼啊。”
林德骑上马:“为什么差点坐牢?”
“有人举报我,说我传播异端思想,煽动人民。教会的人找到我,几天辛苦就全白忙活啦,没办法继续在利雅纳继续生活下去,只好出来了。”听着经历着实惨得很,安法达贝却一脸轻松,语气幽默,“现在有您在,应该不会有人再来举报我吧,不然再来一次罚款,又得从头开始忙活了。”
“谁举报的你,你能找得出来,我就找他算账。”林德的承诺给得让安法达贝心花怒放,“真的?”
“我不会随便给承诺,前提是你要能找得出来。话说回来,你到底讲了什么故事才招来教会的人来查你?给我讲讲?”
安法达贝就讲起他曾讲过的故事,林德一听,好嘛,都是贵族之间的情情爱爱,半夜扯着裤带子从情人房间窗户里跳下来,给谁谁谁戴绿帽争风吃醋甚至□□。做出来是一回事,被当成故事到处宣扬又是另外一回事,罚款都算是最轻的处罚了,“他们怎么没抽你两鞭子?”就凭他这讲的故事,进去挨板子都不冤。
安法达贝腼着脸说:“可能他觉得我讲得实在不赖吧……再说了!偷情被发现的故事大家都喜欢,特别好挣钱。”
“你都是从哪听来这些故事的?圣痕者的事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因为这两者是因果关系,我是先知道了圣痕者的故事,然后才知道那些贵族们的故事。”安法达贝眨眨眼:“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也在天命内混过的。”
安法达贝混进天命纯属巧合。他在酒馆驻唱的时候,无意目睹了一起刺杀案件,作为为数不多在现场的人,很快就被当局控制起来,离接受上刑拷打就差一位了,吓得要死的时候天命派人来救被关押进来的成员,误打误撞跟着进了天命的秘密据地。
“然后就混到一起啦!天命首领圣痕者的故事资历稍微老一点的人都知道。我在天命当了不短时间的线人,任务呢,就是仗着吟游诗人的身份提前去目标地点探探情况,墙上做记号,传递情报。他们平时闲聊时会扯一些从贵族家里女仆得来的情报,那些绿帽故事的素材都是这么来的,也有我自己编的,不会编故事的吟游诗人可不是好吟游诗人。”安法达贝骄傲地挺起胸膛。
“你又是怎么摆脱天命的?你不是说你是被同行举报罚款逃出利雅纳的吗?”
“诶嘿。”安法达贝眨了下眼,“我只是说我从利雅纳出来了,可没说我已经不是天命的人了,不然我怎么会在酒馆里讲圣痕者组建天命的故事呢?”
这接受速度挺快的啊。林德心想,“加入天命……他们给你什么了?”
“当然是钱啦。打探情报是冒风险的,向陌生人讲天命组建起来的故事也可能会挨打,你已经见识过了。”安法达贝耸耸肩,“有这么一份兜底的工钱在,我觉得还不错。”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搭话,从安法达贝加入天命的故事再到他之前的见闻。林德有心想问出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前的故事,或者类似“这里的炼金药学”的言语破绽,可惜安法达贝似乎有了警惕心,没在这方面再犯错。
一路晃悠悠地回到第三街区,别的话没套出来,故事倒是灌了个饱。安法达贝的绿帽故事取自真人真事,一些稍微夸大和添油加醋的地方他作补充说明了,情节跌宕刺激,听故事还能了解一些德兰上流社会的恩怨情仇和复杂关系,还有开放得有些过分了的风气。时间不知不觉在他的故事里淌过。
“原来你们住这里?”安法达贝擡头看酒馆名字,“利雅纳!我安法达贝又回来了,啊哈,不知道我的那些同行们过得怎么样。”
林德想到他现在肯定掏不出一毛钱,拿什么来住酒馆,“还需要我借钱给你吗?”
“好朋友,你真贴心,我迟早会还你的,我发誓。”
林德憋着笑给了安法达贝钱,安法达贝先订了房,和酒馆老板死皮赖脸讨价还价了驻场表演的事,好说歹说再加上一点暗示,老板同意了。谈下来后安法达贝明显心情大好,笑着说:“不介意我来点一杯酒吧?”
“你觉得你欠我的一屁股债什么时候还得完?”
“总会还完的,不介意的话,那我就先喝咯?”
安法达贝乐观地喝起了酒,活脱脱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无谓态度。半杯酒下肚,他弹唱起歌谣,是林德没听过的语言,但凭着优美的曲调和轻快愉悦的节奏吸引了酒馆内绝大部分客人聆听,酒馆内出奇地安静下来,只有他的琴歌声回荡。
一曲弹完,他向听众鞠躬致谢,满脸笑容,听众也不吝于赞美地热烈鼓掌起来。
安法达贝把剩下一半酒一口气喝干净,满足地感慨:“真是过瘾!这一趟收获十足,我有预感,我又能写出新的故事了。”
“你欠我钱就是为了写故事?”
“为什么不呢?”安法达贝挑起眉毛,“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故事,而那些值得写成史诗一般的歌谣传唱的主人公可不多见,要碰运气的。我觉得,您很有这个潜质哦?”他打了个响指,豪迈地说:“老板,再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