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身比普通刺剑略宽几分,剑槽凹刻着泛着奇异光彩的魔法咒文,仔细看咒文上还延伸出许多细小的刻线,与剑体本身的天然金属纹路几乎融为一体。他抄起酒杯往剑身上倒了些酒,滚入剑槽中的酒液迅速流淌凝聚成大大小小的液珠,边缘在灯光下折射出异常灿烂的光芒。
林德欣赏了好大一会,擦拭干净酒液,剑收回鞘,剩下一截黑布也全扯下来,当场想栓到腰带上,想起自己原来那身衣服被扯破了,现在这身拴着不方便,无奈打消了念头,放在桌上了。赫德尔笑问:“喜欢吗?”
“非常不错的剑。”白天得铳晚上得好剑,林德禁不住喜上眉梢。
“这把剑的形制来自我的故乡,叫亚里多尔剑,是介于长剑和刺剑的中间态,比刺剑更好上手,同样轻盈迅捷。既然你喜欢这把剑,给它取个名字如何?”
林德想了下,既然是赫德尔赠予的剑,那么入乡随俗,取个西陆风格的剑名最合适,便问:“你们会怎么给剑取名?”
“嗯……在历史上有名气的剑,一般是用其在手中大放异彩的主人姓氏作为命名,如埃吉尔之剑,也有用自己喜欢的事物作命名的,没有定式定法。”
林德本不擅长取名,抓耳挠腮想了会,又向奚存青投去求救的眼光,奚存青目光移开,意思表露无遗:自己的剑自己想。
“那你的剑叫什么?”林德转而问赫德尔,赫德尔说:“其实我也不擅长取名,干脆就叫领袖之剑了。”
真是……有够简单直白的。林德更无奈了,赫德尔说:“我有个小小的建议,在天命内部,成员可以自己指定在组织内的代号,用自己喜欢的事物代称。不过,组织内的精锐刺客必须用鹰隼类的猛禽品种作代号,这样联络据点一听到代号就知道是什么身份的成员。我觉得,你或许可以从猛禽的名字里得到一些灵感?现在天命内能有猛禽代号的刺客只有十几个。”
听着确实不错。林德搓着下巴琢磨了会,半晌脱口说:“叫德尔塔之鹰吧!”
“德尔塔之鹰?”赫德尔听着若有所思,“有什么渊源吗?”
“没什么渊源,我随便想的。”林德随口应付道,反正名字已经定下来了,他觉得自己取得还不错,放下一桩事,欢欣鼓舞,转移话题:“那个赌场老板是什么厉害角色?我杀的是他儿子吗?”
“赌场老板是一位侯爵,也是强者公会的幕后赞助者,他儿子早年是理工学院毕业出来的,接手家业后就很少露出什么消息了,你为什么要杀他?”
林德把当时所见所历简要说了遍,结论就是杀了不冤,甚至干脆利落地杀他太便宜他这种烂人了。
赫德尔双手交叉托着下巴:“原来如此,赌场和地下斗殴场的收入有一部分投到了他的研究上,而这研究又是为了什么呢?仅仅是想创造更强大完美的物种吗?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觉得……?”
“深渊恶魔很难被杀死,提取活性激素更是极端困难,而且接触这类东西,就算不直接使用,长期接触对人的精神也有影响。在侯爵儿子还是学生的时代,他没传出什么极端出奇的事,而从你的所见所闻看,他已经是个研究狂人,思绪不能以常人去揣度。为什么他会去研究接触如此危险的原料?他自己说的‘笔记’又是谁给他的?涉及到深渊恶魔的资料一向是被教会严格管控,没有红衣主教的亲笔手谕根本无法从秘库中提取。”
林德嘶了声,摸摸下巴:“事情有点复杂啊?”
“儿子在和危险的炼金材料打交道,父亲不可能一点不知情。也许在侯爵家里还能找到什么线索。”赫德尔沉吟一会,“这段时间你暂时不要出去了,调查任务我会让我的手下们来。”
“你觉得侯爵儿子的研究可能涉及到某位红衣主教?”无利不起早,林德觉得误打误撞碰上的事正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可能,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我不能轻易下定论。”赫德尔笑吟吟的,擡眼看到桌上的安法达贝结束了表演,跳下桌向这里奔来,顺势转移话题:“嗯,看样子,这位吟游诗人和你们认识?”
“那是当然!”安法达贝三步作两步走过来,“晚上好啊二位,林先生,你换了身衣服哎,这把剑是?”
“要坐下来听故事吗?”
“好啊!”安法达贝一听有新的故事素材就来劲,坐下来准备洗耳恭听。林德梳理事情头尾也很简单。就是随心所欲揪了个倒霉鬼找茬,顺藤摸瓜打算找强者公会的茬,找着找着发现强者公会背后不简单,幕后老板是个做人体实验与禁忌材料打交道的疯狂研究者,在打退卫兵和研究者放出来的怪物后,他成功扑杀罪魁祸首,并拯救了还没来得及接受手术的幸存者。
安法达贝专注地听着,时不时问两句,尤其询问战斗细节方面,可林德对自己当时怎么打得记不太清,很多都是靠临时反应和随机应变,对他而言,胜利才是最终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