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去搜抽屉,果然看到了不少装订精美的小人书,就着床上的坚果边吃边看,很快沉迷进了故事里的缤纷世界,一口气看了四五本的时候,熟悉的脚步声响起,赶紧把小人书放归原味,扑扑身上的碎屑,才坐好奚存青便进来了。
林德有些不敢置信:“这么快就好了?”
“是的。”奚存青走过来,拿了桌上的合欢酒,将一杯交到他手上,“修士的道侣结亲与民间还是有很多不同的,宗门不会有什么大宴宾客的习俗。”
林德点头,少见客敬酒的程序,自然要简单许多。
奚存青掀起他头上的喜帕,定定地看着他,目光满是温柔,将手上的酒杯递到他唇边,林德也擡起酒杯喂他,怕自己动作莽撞呛着了他,慢慢地倾泻,两杯酒饮尽。奚存青半跪下来,拉着他的手,一手抚摸上他的心口:“来,得水,和我一起念。”
手心贴着奚存青沉稳的心跳,如坠云中雾里,慢慢跟着他说出了永结心契的誓词:“愿为比翼连理枝,双宿双飞永相随……”
十指相扣得越发紧,奚存青瞪林德念到最后一句,冥冥之中像有什么东西被打通,他终是压抑不住笑起来扑倒林德,埋首在颈间,紧紧抱着不愿意松手,喃喃:“太好了,你终于是我的了。”他轻咬上耳垂,小声说:“你知道吗,从你被侍神之灵砸伤砸得昏睡,我一直照顾你,我就……”
“我知道,我知道。”林德羞得紧,只感觉到奚存青的呼气从耳边一直热到脖子,又痒痒地擦过锁骨,“我心疼你……”
林德听他絮絮地说着他在他昏睡时候的心思,既恼恨自己为何没能阻止侍神之灵,又想到林德之前表露的一点依恋之意,以及他固执不肯挑明的喜欢心意,看着他伤成这样子,最怕若是死了,恐怕再没法说出口了。
幸好他平安无事地醒了,醒来先问了正经事,没料到紧接着就问起不正经的事来。
奚存青扳过他的脸,啄了两口:“今天有没有涂唇脂?我好像没尝出来。”
林德愈发羞涩,近乎呻吟地小声道:“……妆娘上得浅。”
“也罢,不管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奚存青深深埋首,一路亲吻,不知不觉衣衫褪了大半,林德抓起衣袍掩住肚子。奚存青并不强迫他,反觉得林德这般样子可爱得紧,全无勾引他时的魅劲儿了,一片鲜艳红衬着玉光盈盈的白,像极了一盘可口的娇蕊菜肴。
这盘佳肴只能是他的,从今往后,只能是他的。
他要把娇蕊一点点,全吃进肚里。
林德曾自觉,奚存青是万端不动的君子,之前的挑逗都忍得好好的,甚是克己复礼,现在好了,之前犯下的孽现在悉数奉还到了自己身上。每次他都觉得要不行了,坚持不住了,可奚存青就是一头蛮牛,毫不怜惜,弄得他神智昏癫,不知日月,一度以为自己要被弄死了,翻来覆去好几次,终于熬不住睡死过去。
等再醒来,也不知外头是几天过去了,仿佛比重伤昏迷的时间还要漫长,慢慢撑着床坐起来,被褥全换了,然而室内还残存着那时的气息。伤处应该是上了药,依旧黏腻得很,腿肚子直打颤,尝试下床,不光腿使不上力气,腰也酸痛得厉害,叫人除了躺下来外什么也不想干。
他索性自暴自弃地躺下来,心里埋怨着奚存青,不光不怜惜他,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鬼混去了。
他摸着软枕上的鸳鸯绣花画圈圈诅咒他墨水甩脸时,奚存青又进来了。
林德腰痛,懒得起来。奚存青主动贴上来抱他,一阵又亲又啃,揉着腰问好些了没有。林德声音闷闷的:“不好!”
奚存青抱他起来,柔声哄着他,说守住童子身太久,好不容易既成道侣,他就没忍住多要了几次,太粗莽了,是他不好。
一边哄着,一边揉他腰。奚存青本就熟悉他身体照顾多次,知道该如何揉捏恰当,很快让林德的腰痛好了不少,慢慢软下来,揉捏得相当舒服。只是捏着捏着,抱起他往腿上一坐,林德陡然一惊,压着他肩膀有些惊慌,脸都白了:“你你你干嘛?你不会想白日宣淫吧?”
奚存青咬开他的衣襟:“那又如何?你是我的。”
……
林德埋在枕头里,掰着指头想这些天不知廉耻的宗主大人胡闹了他几次。
若非他是顶尖大修,这时候早就气血两空、神色灰败、精元流失……林德越想越咬牙切齿。
但这些毛病统统没出现在奚存青身上,反倒是越来越精神了,气质也好像翻了番,真是可恨可恼。
今天他还是承诺短期内不会再碰他了,但鬼知道他的承诺现在算不算数。
讨厌死了!林德脸一埋,想睡个天昏地暗。
“咚咚咚。”
敲门声吓了林德一大跳,他气急地喊道:“别来了!”
敲门的人说:“我是空暮,方才摇了厅内的传客法铃,不见应声,故来敲门。你忙么?我有事要与你谈谈。”
竟然是空暮副宗主来找了。林德心中狐疑,下意识觉得对方怕是不怀好意,但总归是长辈,为了见客,不得不强撑着酸软的躯体下床,高声应道:“请副宗主移步到客厅稍等一会吧。”
“不必匆忙,我先等着。”说着脚步声不急不缓地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