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笑了一声,擡手碰了碰胸口,哎,还是有点疼。
闭目休息了会,恍然听到有声音由远及近:“夫人,有人……哎呀!夫人!”
林德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怎么了?”坐起来一看,侍女背对着他说话,“有个夫人登门来说想见您。”
这丢人样子怎么好见人。林德不好意思地拉了下衣襟:“今天我不便见客,你和她说吧。”
“可是她一定要见到您……”
“我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林德好生无奈,“真见不了。”
侍女只好说:“小的再为您通传吧。”
“大夫人好大的脾气,说不见就不见?”骤然炸响的一嗓子震得林德心颤了颤,当即不悦起来,好大嗓子,好大脾气。一定要见的侍妾竟然直接闯了进来,嘴上说着:“上次没人通知本宫一声,特地再来觐见,难道大夫人……”一下子被掐了喉咙般哑了火。林德瞧瞧来人,美艳招摇,容光四射,咄咄逼人的美,这样的美人也确实有嚣张跋扈的底气。
既然都看到了,也没办法再欲盖弥彰地拉衣服,他抱歉地笑笑:“在下衣衫不整,让你见笑了。”
美艳的女子脸涨红了,安静了半天憋出一句阴阳怪气的话:“看来大夫人甚得大王宠爱。”
林德抱着胳膊理所当然的说:“我是他发妻。”他不宠我宠谁?
如林德预料那般,他非常成功的把女子气出了个大红脸,看着就有些愉悦。不过林德不想太过于为难她,正色道:“你说要见我,现在面也算见了,我们来聊聊别的吧。比如大王修的什么功法,为何一定要喝血吃肉?”
美艳女子表情奇怪还有些嘲讽:“你不知道?”
“不知道。”林德摇头,他也问过奚存青本人,奚存青也毫不避讳地——当耳旁风,根本拒绝回答。
从他嘴里撬不出答案,只能问别人了。
“大王修的名叫血相功,修好了便能进步迅猛,功力天下无敌,恶处是每隔四十九日便会犯食肉饮血之瘾,否则会神智昏聩,陷入癫狂。”
“如果只是喝血不吃肉呢?”
侍妾噎了一下:“以我对血相功的了解,尚不知道解瘾只解一半会产生什么后果,但应该不会全然无事。血相功是顶尖的邪功,该怎么修,就怎么修,只修一半,恐怕是得不了好。”
她这番话叫林德沉思起来。
奚存青每次只是吸血,品一点肉味,这样下去,他会不会因为血相功的反噬疯掉啊?
还是说他在背着他面偷偷饮血食肉?
他心下不安,觉得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匆忙告别了侍妾,急切地想找奚存青问个明白。
然而找遍了宫内大典,问了所有能问的人,都说大王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可能要很久才回回来。
纵使林德再心急如焚,也不得不按耐住焦急的心情等待,等他回来。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好几天,等得人快没脾气了,奚存青终于现身,只是肩膀上多了个好大的窟窿,血肉白骨明晃晃露在外面,
林德看着目瞪口呆:“你这是……这是?你不是说你很厉害吗?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奚存青闷闷的笑:“偶有失蹄罢了。”擡手摸了摸他脸颊:“心疼了?”
林德手足无措,好半天才敢去触碰他裸露的恐怖伤口,
难以想象缺了这么一大块血肉的人还能谈笑自如,甚至活动也不受丝毫影响。他心一沉,干脆摊牌:“你有没有背着我吃肉?”
“没有。”奚存青笑嘻嘻的,“要是我吃了肉,也不会成这样子了。”他语调很轻松,眼里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林德抿了抿嘴,拉扯下半边衣领露出肩膀,涩声道;“你……你吃我吧。”
奚存青没有动:“我记得我以前发过誓,我绝不会伤害你。”
“可是你这样子……我看不下去。”林德喘了口气,“你只许吃我一个,不能再害别人了。”
奚存青脸抽了仇,沉默半晌说:“得水,你心真善。”
他慢慢低下头,牙齿在肩上流连,似乎在寻找最适合下口的地方,轻轻咬了咬,犹如梦呓般的轻声:“得水,你真的不怕疼吗?”
“为了你。”林德心中默念,为了你不彻底堕入魔头境界,“我不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