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醒来啊呀叫了声,浑身僵硬,他挣扎着起来,大诗人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一口口吐着烟气:“醒了?”
林德腰酸背痛,指头擡都擡不起来,看到安法达贝的瞬间有无数个问题想问,大诗人默默吐了个烟圈:“你在这个世界睡了三个月。”
林德嘶了一口气,活动关节:“没误事儿?”
“没。”安法达贝敲了敲烟枪,“水空澄他远行了,说要去找真正的门。”
“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有很多人造的残缺的门。”
一般来说,自然开启状态的“门”只有一个,但是安法达贝在这个世界里发现了众多破损的“门”,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曾经多次开“门”,甚至用技术把“门”强行固定住,以便随时可以通向固定的世界,但很显然这个文明因为自身的狂妄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星球上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生机,各地时间流速不一,危险无匹,安法达贝没法随心所欲地找门,只能一点点排查,从混乱的空间地点中推导计算,争取找出正常的门会开启的方位。
“三个月了,有线索了吗?”
安法达贝呸了声:“没有。”
他神情憔悴,林德沉默,思考现在该怎么办:“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你好好渡你的劫,不要大喊大叫就行。”
林德惊奇起来:“我大喊大叫了?”
安法达贝点头:“大多数时候是在喊奚存青,有时候会骂脏话,骂得很难听。”
这下尴尬了。林德有点无地自容,仔细回想自己历劫的记忆……也没有频繁出口成脏吧!哎算了算了。他索性不想这个了,转而问记录官它们,确认已经甩掉了吗?
安法达贝嗤笑一声,自信地说:“这会他们应该迷失在世界之间了,除非运气好到逆天,根本没可能找到这来。”
大诗人在这方面还是靠谱。林德彻底放下心来,盘腿而坐,平静心神,开始思考侍神之灵想干啥。
现在,它是否达成了目的?
宗主渡劫有碍,正在闭关静修。
护法长老们再战战兢兢不敢置信,也不敢把如此重大的事私下隐瞒,第一时间就报告给了两位副宗主,尘光和空暮火速抛下手上一切事务在朱阁上碰面,大门一关,尘光皱着眉问:“你怎么看?”
空暮袖着手:“你以为如何?宗主实力大跌,但他身为通天的底子还在,又是绝世的天才,恢复修为想来并不是难事。”
尘光轻哼一声:“那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他再想恢复,恐怕是几十年乃至一百年的功夫,偌大一个教宗,能等得起他吗?!”
空暮微笑起来:“那尘光大人是什么意思?”
理论上尘光与空暮同为副宗主,资历人脉名望同样厚重,他一声“尘光大人”让尘光骤起了他是想要捧杀的疑心,空暮虽明面上与他同气连枝,可总是有些深不可测的味道,默默无言。
老滑头。
“此事毕竟干系重大,不能立刻宣扬。”尘光想了想,“我叫几个人,把消息散播出去。”
空暮慢悠悠地说:“这可能影响山门声誉。”
“山门不会因为一个废物宗主而衰弱,还有我们。”尘光拍拍空暮肩膀,表示自己还信任他,“看看别人作何反应吧。”
宗主不在千机阁批阅事务,文书文件自然转移向了两位副宗主案头,如是三日,山门内便已议论纷纷,宗主怎么突然闭关了?
便有流言蜚语说,宗主因为道侣失踪一事起了心魔劫,为能平安渡劫,故不声不响地闭了关。
又过两日,新奇的消息开始猛烈流传,听说,据说,宗主境界大跌,已经和普通人无异了。
在玄颜山上静修的宣耘玉对外界一切风言风语都毫不知情,直到深夜窗户被叩响,他从沉静的独修中苏醒,睁开眼骇然发现趴在窗上的阴影大得吓人,一哆嗦就吓清醒了。
巨大的黑影还在叩窗,宣耘玉犹疑地走过去,推开窗户,挤进来一大只毛茸茸的鸟。
毛茸茸的大鸟擡起一边腿,腿上绑着竹筒,无疑是来送信了,宣耘玉摊平信纸,上面是熟悉的字迹,写着一个地址,信纸上蕴含的法力自然地凝结成玄妙的符印,像一把柔软的钥匙。
宣耘玉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他瞅瞅灰不溜秋的大鸟:“你知道这个地方怎么走吗?”
大鸟的眼珠子好像流露出了一点鄙夷的感觉,它什么也没说,拍拍翅膀就起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