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四探究地看着周逍，却看不出任何情绪，周逍扯出一个有些可怜的笑容：“厨房里还在煮银耳汤，可惜你喝不到了。”
沈四心口也涨涨的不爽，但他不会在周逍面前露怯，无所谓道：“送啊，来吧。”
周士嵘背朝他们，直接举手不耐烦地挥了挥，示意他们动作快点。
两人走到院子里的停机坪，周士嵘的司机已经等候在原地，为沈四拉开门。
今天是个阴天，到了冬天，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有些萧瑟的风在空荡处盘旋，两人一路都没讲话，直到站定，周逍才道：“四哥，你衣服穿少了。”
“甭演了，”沈四说，“我他妈烦了。”
周逍发丝微微拂动，澄澈的双眸此刻和天色一样黯淡：“四哥，对不起。”
沈四脚步一顿，磨了磨后槽牙，不想回答，矮身准备坐进去，这时，却听见周逍说：“如果我不和科蕾蒂结婚，你有可能原谅我吗？”
“没有。”沈四的答案简洁利落，坐上了飞行器。
飞行器近乎是静音起步，丝滑地驶入空中轨道，沈四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没有去看周逍急速缩小的身影。
什么叫惨败，这就是惨败。
短短几秒，性能极佳的飞行器就升入高空，极速掠行，沈四自然也没有看到周逍发丝下，那双充满阴翳的眼睛。
沈四没有离开坎帝纳，沈老太太还在这儿呢，他叫司机给自己随便找了个商业区放下，先去给自己办理终端。
可是在营业厅，工作人员却告诉他，没有沈四这个身份，沈四录入自己的面部信息，竟然也显示一片空白，不存在。
南希明明给他办理了假护照，难道出问题了？
眼看工作人员看他的目光越来越怪，沈四果断地离开了营业厅，他怕那人反应过来报警。
他现在就是个黑户。
当初离开死盐星，他把积蓄存储到了几个假户头上，在帝星所有人都是用虚拟货币，用生物识别来付钱，没有身份，沈四就是有钱也用不了。
暮色渐浓，沈四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有些出神，忽然怀里撞进来一个醉鬼，沈四懒得和他说话，擡步就要走，那男的却抓住他不放。
“哥，哥，我们去喝一杯吧。”见沈四垂眸看他，男人笑得更烂漫了。
沈四环顾四周，才发现他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酒吧街，周围鳞次栉比，全是窄门和招牌，一架架飞行器停下又飞起，络绎不绝，载客。
“你请我？”沈四微扯嘴角，一副明晃晃老子穷光蛋的无赖姿态。
男生怔了怔，忙不叠答应了。
随便找了家酒吧，里面有人在打牌，沈四问他借了二百块钱，打了二十分钟，赢回来了接下来一个月的生活费，沈四就收手不打了。
姚思疑惑地看着自己终端里的钱：“哥，不是说好了我请你的么？”
“现在去请我吧，”沈四嘴里叼着烟，漫不经心道，“我要吃饭。”
姚思给他端回来一叠烤鸡和炸薯条，沈四吃得很快，一大口接一大口，鼓着腮帮子嚼，不文雅，但吃相莫名让姚思喜欢，姚思明明吃不下了，却也给自己点了份一样的。
“哥，你打牌真厉害。”
“嗯。”
“哥，我再给你要杯酒吧。”
“嗯。”
姚思迷恋沈四身上这冷漠失意的味道，他黏黏糊糊，越凑越近，沈四没有任何心情，他只是需要有一个人用终端帮他付钱，仅此而已。
“哥们儿，太挤了。”沈四无语地看着姚思，“你他妈怎么不干脆坐我腿上？”
姚思吐了吐舌头，还是不舍得离开，规矩地坐在沈四边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
沈四确实是想要醉一把，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扔掉。
“姚思？上哪儿钓到的？”两个油头粉面的小年轻端着酒挤了过来，沈四懒懒打量了他们一眼，收回目光。
“真够拽的。”
“看不起啊。”
几个人切来切去，沈四没搭理，就是一群小屁孩，最后弄来弄去，他们又吆喝来几个人都坐在了一块儿，一起玩。
沈四全程冷脸，他无所谓谁来，也无所谓谁走，闹哄就闹哄吧，什么都无所谓。
玩骰子，打牌，不一会儿到了午夜，沈四酒没停，有点喝大了。
姚思这回终于敢腻歪到他身边：“哥你是不是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