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再亲我一下
贺云珵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
温热的两双唇相贴，他怔了一瞬，随即闭上眼睛，压着林霜序吻了回去。
慌乱而急切，弥漫的酒气让人心尖发痒，找不出法子宣泄，只想把眼前人嚼碎了，含化了，吞进肚子才能舒坦。
直至快要窒息，贺云珵才松开了他，把他两只手腕压在榻上，眼瞳上多了几根血丝，快活之余添了些恼火，“又这样？林霜序？”
林霜序动弹不得，半阖双眼望着营帐的棚顶，天旋地转。
军宴还在继续，不远处有喧闹声传来，落在耳边皆成了混沌之音，林霜序没有一个地方是舒坦的，头很痛，他忍不住哼了几声。
“这次又是醉糊涂了？”贺云珵不肯怜香惜玉，追着他游离的目光发问：“你看清楚了，我是谁？你这是在跟我做什么？”
一次酒后乱性是意外，第二次呢？同样的场景重复上演，次次都拿酒做借口？
林霜序不知是醉得难受还是叫他质问得难受，呼吸声有了哭腔，侧过头，把脸埋在了枕头上。
这不是贺府少主该有的样子，向来说一不二的霜序公子，为何在贺云珵面前，总是这种怯懦逃避的模样？
恼人却也可人，贺云珵再凶不出来了，软了身段，低下头用鼻尖剐蹭他通红的耳垂。
“喜欢我吗？”哄骗的语气，蛊着人陪他犯错，林霜序不回答，他就再问：“林霜序，你喜不喜欢我？”
十七岁的时候他不敢问，那谪仙似的人儿奉在他心中高高的神坛上。
而今他其实还是怂，但神仙滋味谁又能甘心浅尝辄止呢。
烈酒作祟，林霜序浑身的血液翻涌，清瘦的肩膀可怜兮兮地发抖。
贺云珵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痴缠目光将他细细望过一遍，再次低头吻他的唇。
林霜序撇开了脸。
“躲？”
贺云珵很有耐心，又想起那晚林霜序去他房中的情景，衣裳都扒光了，还要装模作样地对他说不可以吻他。
矫揉造作分明是个贬损人的词，怎么放在林霜序的身上就这么撩拨。
贺云珵松开他手腕，又抱住他腰身，说悄悄话似的，命令他，“转过来。”
他不逼迫他，就耐心等着。
林霜序真的喝多了，闭着眼睛动也不动，似乎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那我走了？”
贺云珵是吓唬他的，只是说说，怎么舍得走呢。
他刚说完，一滴眼泪就从林霜序眼角掉下来了，滴落在枕头上，洇湿了一小块深色印痕。
贺云珵贴过去，帮他把泪痕擦掉，又亲了亲他眼角，柔声问他：“不想让我跟别人成婚啊？”
林霜序喉咙滑动了两下，模糊不清地呢喃：“成婚……”
贺云珵苦笑，收拢手臂，泄恨似的将他抱紧。
总这样口是心非，你让我怎么办呢。
“再亲我一下。”贺云珵把嘴唇送过去，等着林霜序主动亲上来。
可林霜序不回应他。
是喝多了，但他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刚才的冲动不该有，可他是实在受不了。
受不了，也只能到此为止，够了。
“再陪我放纵一回，等成了婚，我就不能跟你这样亲近了。”
是啊，成了婚，就再不能了……
林霜序眼尾通红的一片，转过头看着贺云珵，目光空洞又哀愁。
他慢慢擡起手，用绵软的指尖轻抚贺云珵的脸。
贺云珵手臂一收，那纤瘦的身子在他怀中颠簸了一下，紧紧贴上他。
“云珵。”
能真切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彼此交错，分不清是谁的，萦绕在热浪翻涌的营帐里，浓情胜过烈酒，让人又醉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