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珵目送顾孟凝和沈檀离开，眼前这状况倒是他始料未及的，一本正经地请他来杀人，最后，竟是为了这等暧昧的原因。
不过，他隐隐觉得，顾孟凝看似任性的背后，还隐藏着别的目的。
就算她喜好女子，为什么偏是沈檀呢？
的确，沈指挥使生了一副好皮囊。
可北镇抚司受司礼监控制，她跟阉人李玉凉一向走得近。
一个为了稳固朝局甘愿牺牲自己婚姻的公主，会为了美色不分敌我吗？
贺云珵对顾孟凝了解不深，没办法分析出确切结论。
他将那秀才送回了书院。
快子时了，这么晚未归，林霜序多半不会在营中等他，没有犹豫，他直接回了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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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已经停了，万籁俱静，贺云珵一入自己的院落，便看见庭中浅浅的一趟脚印，已经被新雪覆盖了大半，只隐约看得出痕迹。
他顺着那脚印往前看，一路延伸到他的卧房门口。
有人来了。
他看着眼前亮着灯的门窗，昨日酒后的缠绵又浮现在脑海中，嘴角不由漾起一丝笑意。
不疾不徐，他踩着那脚印的痕迹前行，站定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擡手推门。
暖意扑面而来。
“林霜序？”
他试探叫了一声。
无人回应。
而后走进了房中，空空如也。
是他自作多情了，想见的人不在这里。
也是，林霜序大半夜不睡觉，跑他房中来做什么？
那脚印多半是来添炉火的下人留下的。
贺云珵无奈笑笑，一转头，却又看到桌案上的兵书被人动过了。
若是下人进来，断然不敢随意碰他书案上的东西。
所以，是他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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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院另一端，林霜序房中漆黑一片。
夜深了，他躺在床上始终未能合眼。
黑暗吞噬着人的理智，又放大着人的空虚。
他不是个重欲之人，但此刻，脑子里千思万绪。
好像什么都在想，又好像什么都捋不清。
忽然，凉风顺着门缝吹进来，拂过他闷热的身体。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整个将军府里，敢随便进他房间的，只有一个人。
最熟悉最亲近的人，只听脚步，他也听得出是贺云珵。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他面朝着床的里侧，一动不动。
贺云珵没有出声，走到他床边，小心翼翼地从背后抱住了他。
轻浅的呼吸顺着夜色落进耳畔，微凉的胸膛贴过来，飘忽的天地好像一下子就踏实了。
林霜序吞咽着口水，紧张得不敢动弹。
“怎么这么烫？”贺云珵用脸颊贴了贴他，“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