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爱我吗，林霜序
皓月当空，朔风扑面，军营外，林霜序与顾孟凝并肩而立，望着苍凉荒野，谁也没有急着开口。
沈檀守在不远处，确保顾孟凝不离开她的视线，也不会被她打扰。
“你有秘密。”
顾孟凝先说话，却是没头没尾地对林霜序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秘密？”林霜序淡然反问她。
“我要是知道，就不叫秘密了。”
林霜序笑。
“愿意分享给我吗？我决计不告诉给任何人。”顾孟凝保证道。
林霜序摇头道：“你多心了，我没什么好讲的。”
顾孟凝耸耸肩，“好吧，你不想说，我不勉强，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如何？”
林霜序很有兴趣地看着她，“洗耳恭听。”
顾孟凝双手负在身后，眼神多了几分犀利，“你可知，我入将军府那晚，谁是设计害我的凶手？”
时到今日，司礼监早已跟贺家彻底撕破脸，李玉凉的阴谋算计就摆在明面上，虽然案子最后被三法司审成了悬案，但李玉凉这个幕后黑手，毋庸置疑。
面对顾孟凝的提问，林霜序却没有直接讲答案，反问她：“是谁？”
顾孟凝踱步到他面前，夜色下的双眸亮如星辉，似要把一切看穿。
“你知道。”她慢悠悠对林霜序道。
“凶手害我不是目的，目的是借此将贺家置于死地，霜序兄长，你不是贺云珵，不该被忠义道德束缚了思考，朝堂之上，最怕臣子拥兵自重的，不是宦官，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
凛凛寒风吹得二人发丝飘荡，林霜序眼色沉了几分，与顾孟凝对视不语。
良久，他开口询问：“你有证据？”
顾孟凝深呼吸，脑海中回闪着她还在宫里时，无意撞见的画面——
深宫之中，太监宫女对食之事屡见不鲜，顾孟凝对自己的下人不多管束，一次贴身侍奉她的婢女与人行了好事回来，领口的扣子也忘了系，顾孟凝调侃几句便放过了她，原本没在意的事，却闻见了她身上沾染那熏香味。
那是伽楠香，皇上房里用的，旁处不可能碰到。
顾孟凝轻浅一笑，对林霜序道：“你信不信，贺云珵最后会死得很惨。”
林霜序牙根一紧，即便知道顾孟凝并不是为了诅咒贺云珵，这种话还是入不得耳。
他怕的就是这个。
不需要确凿的证据，仅仅是有疑虑，他也不敢让贺云珵冒一丝丝风险。
所以在出征之前，他才会借着酒意，失控地求贺云珵抛下一切，跟他离开。
北盛朝堂容不下定国将军，那就不要再管这朝堂之事。
顾孟凝观察着林霜序的神色，话已经不能再狠了，他还是不愿松口，也只能到此为止。
她揉了揉被风吹红的鼻尖，小女孩的模样，任谁也难以想象，这样一个人，竟藏着谋权篡位的野心。
“接下来要去哪？”林霜序问她。
“回奉都。”
林霜序皱眉，“你想干什么？”
顾孟凝笑：“怎么，担心我？怕我起兵谋反不成，被顾洹杀了？那你让贺云珵帮我啊。”
林霜序不说话。
顾孟凝又笑，“好了，我说了，这次来，只为报恩，不谈条件，我回奉都祭拜母后，霜序兄长不必担心。”
太后出事的时候，顾孟凝不在皇宫，未来得及瞧最后一眼。
“太后，不是病逝的。”林霜序道。
事实残忍，但顾孟凝有权利知情。
“知道。”顾孟凝的反应比想象得更冷静，不需要别人安慰她什么。
但她眼底的悲伤再怎么隐忍也有端倪。
林霜序不知如何宽慰，这也是他的丧母之痛，可他连感觉都没有。
“时辰不早了，回去吧。”顾孟凝回头看了一眼沈檀，对林霜序道：“她还在等我，你也该去哄哄贺云珵了。”
一句玩笑，缓解了压抑危险的气氛。
提到贺云珵的名字，林霜序眼底化开了柔情。
二人并肩往回走，顾孟凝笑眼望着沈檀，快到跟前的时候，忽然跟林霜序低语：“真好奇你到底藏着什么心思，我猜猜，不肯与我结盟，不会是……霜序兄长想自己当皇帝吧？”
林霜序笑意倏然凝固，不可置信地看向顾孟凝。
“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很亲切。”顾孟凝轻佻道，“你长得很像我们顾家的人，有帝王之相。”
眼看着林霜序面色渐沉，顾孟凝噗呲笑出了声，“开玩笑的，紧张什么。”
说完，两人已到沈檀跟前，她雀跃上前，挽住沈檀的手臂，对林霜序摆摆手，“走了，霜序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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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贺云珵端坐在桌案旁，旁边放着的是军医送来的创药和白布。
昨日被雪狼袭击，他手臂的伤口一直没有处理，方才军医说替他上药包扎，他却说自己来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