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没有听到宋寄亭的回应，转过身去，他看到宋寄亭单薄的身子可怜兮兮地跪坐在地上。
后背对着他，头低着，看不到在做什么。
李玉凉朝他走去，绕过茶案，站定在他面前，发现他手中竟然捧着一朵芍药。
不知从哪里来的，开得饱满娇艳，动人极了。
只是方才掉落地上的时候，花瓣沾了尘。
宋寄亭极是心疼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将脏污抹掉。
他不擡头看李玉凉，只疼惜自己手里的花，芍药花，又名将离，赠于所爱之人，思念惜别，缕缕情深。
花瓣映衬着宋寄亭的脸，李玉凉看得有些失神。
“你……”他语气有些不自然，“你方才出去，是去摘这花了？”
宋寄亭低着头，不理他说话。
李玉凉蹲下身，追问：“给我的？”
他伸手去接那朵花，却被宋寄亭躲开了。
“不是。”
“不会给我的，那是给谁的？”
“不给谁。”
他满脸写着委屈别扭，李玉凉看在眼里，说不让来的滋味，心里很酸，又隐隐发着痒。
他向来都不肯给宋寄亭解释一句的，此刻竟意外松口，对他道：“我方才，不是责怪你，我只是担心。”
他去握宋寄亭的手腕，“弄疼你了？”
他的动作再次被宋寄亭躲开。
这次他却没有罢手，不客气地向前，宽大的掌心赫然扣住宋寄亭腰身，将他搂到自己跟前。
宋寄亭使劲推他胸膛，喷薄的呼吸还是近在咫尺，无处可避。
“这花我要。”李玉凉道，有几分红人的语气。
宋寄亭挣脱不开他，有些气急败坏：“不给你！”
二人推搡着争抢一朵花，宋寄亭自是敌不过李玉凉的力气。
他不听话李玉凉便愈发蛮横，将他强压在地上。
宋寄亭双手被压在头顶，李玉凉用一只手便死死扣住了他两条腕子，另一只手轻松地把芍药抢了过来，放在鼻前嗅了嗅。
“很香。”他嘴角轻轻勾起，“我很喜欢。”
他轻抚着宋寄亭的脸颊，“有什么想带走的，收拾一下，入夜我送你走。”
“我留在这里，耽误你什么了？”
在他想要起身的的瞬间，脖颈被宋寄亭死死搂住。
他有些错愕。
这几日他没有对宋寄亭做过什么，不是不想，是他下不了手。
此刻，对方却像是忍无可忍一样，腿缠上他的腰，猛地翻身，反客为主压在了他的身上。
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宋寄亭拉扯着他的领子，绵软的力气给不了他教训，于是低下头，狠狠咬在了他的唇上。
“你心里念着谁，想为谁舍命，我可有阻止你分毫了？我在这，就这么碍你的眼？”
李玉凉不知如何作答，宋寄亭就着血腥味继续质问他：“我什么都不要了，现在连尊严也不要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你……”
宋寄亭曾在他的威逼利诱下，跟他说过无数甜言蜜语。
但从没有哪一句，像如今这一句句质问和辱骂，更让他心生涟漪。
“你对我，到底是恨，还是什么？”李玉凉不安地问，让他不安的是，他期待听到的回答，他已经承受不起了。
宋寄亭垂下头，额头顶着他的下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我不知道……”他自言自语般，失神地说话：“我快嫉妒疯了。”